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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
她忽然開口:「但是我想,萬事由心,我就走一步,看一步罷。」
殿中燈火盡滅,也許是因為白日裡太過疲累,辛嬋幾乎是一沾床榻,便已沉沉睡去。
而在與她的房間相對的另一間房裡,一抹流光凝聚成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身形,在此間昏暗中,他看清床榻上,那個衣襟大敞,烏髮披散的男人。
他胸口的伏靈印仍在散發暗光,好似他渾身的血肉筋骨,都在被這道烙印牽動折磨。
「公子,您這是何必。」少陵走到他的床前,長嘆一聲。
他伸手施術,便有淺淡的氣流寸寸浸入謝靈殊的眉心,也算替他緩解了一時的痛苦。
「辛姑娘既已贏了比試,那葛秋嵩也再翻不出什麼浪花來,您又何必動用神力來懲戒他?」少陵蹙著眉,手上的動作仍未停。
謝靈殊的額角已經浸滿薄汗,他咳嗽了好一陣,才輕聲嗤笑,「這話你說出來,你自己可信?」
他的臉色蒼白得厲害,連嘴唇都已經泛白。
「如今小蟬的修為還未達純青之境,就免不了有人算計她,錯過了這樣的機會,日後他們要再想奪娑羅星,便是難上加難。」
「今日葛秋嵩試她,將她推至風口浪尖,也讓人看清了她如今的實力,那些躲在暗處的人,不就更好針對她了?」
謝靈殊望著上方的承塵:「你我又豈知這葛秋嵩,就沒有打娑羅星的主意?」
即便是仙宗,這也並不意味著,他們不想爭奪娑羅星這樣的上古神物。
少陵也很清楚那葛秋嵩的脾性,那本來就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怪人,也是此刻,他才明白過來。
謝靈殊今日所為,原是警告。
「我若不讓他,讓那些人知道還有我這麼個人在,」
謝靈殊忽而冷笑一聲,「他們便真當小蟬身後無人了。」
「可是公子,您的伏靈印……」少陵收回手,用衣袖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意,卻是仍有些擔憂謝靈殊的境況。
「無礙。」謝靈殊搖頭,只對他道:「你先回罷。」
少陵無法,只得頷首稱是,轉身便身化流光,消失無痕。
屋內寂靜下來,謝靈殊便像是脫了力似的,躺在床榻上,那雙眼睛裡神光模糊暗淡。
這長夜,她在安睡,
可他卻只能這樣苦捱著,難以入眠。
——
自試煉大會後,辛嬋之名更是震動九州。
無人不知這位娑羅星主,亦無人不知她在試煉大會上一劍挑四人。
那四人皆是天下盛傳的天之驕子,是仙宗裡年輕一輩中最為出色的弟子。
但這試煉魁首,卻最終成了辛嬋。
有人說,她原先不過只是烈雲城中的一個奴婢,卻偏生得了那上古神物娑羅星,從此改換命運,從這世間最深的泥淖裡,站上了最高處。
有人說,若非是娑羅星,她不可能有今天。
有人欽佩她,有人嫉恨她,還有人乾脆編了娑羅星主的小傳,那書都賣到了正清山下的望仙鎮上。
林豐抱著小傳讀得可開心。
「辛姐姐,你看,這上頭寫你出生時,烈雲城的冰雪都融化了,」林豐將書卷湊到辛嬋的眼前,「上頭還說了,說你少時便力大無窮,一拳就能打死一頭猛獸!」
「……」辛嬋吃著松雲糕,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寫辛嬋的話本有許多,有的是將她誇成了天生神仙一般的存在,有的卻是在貶她,甚至說她身為烈雲城大小姐予明嬌的奴婢,卻忘了予明嬌的救命之恩,不忠不義。
但是聽說,寫這種貶低辛嬋的話本的那名作者,已經被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