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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侄女。過一陣,玉連城緩過氣來,直直瞪著手上的翡翠法戒,看著上面跳動激烈的紅光,呆愣良久,忽然厲聲號叫起來!
當年施展焚心涸血咒的胸腔舊傷口,痛得似乎在烈烈燃燒。萬事萬物似都染上昏沉血腥的顏色。玉連城就如一隻絕望的小獸,叫得聲嘶力竭。光穹,她的光穹啊……
玉璞聽得恐懼起來,也顧不得許多,抓住侄女的肩膀使勁搖晃,喝道:“連城!你別犯糊塗!”
玉連城恍惚的眼神忽然清醒了一些,奮力甩開叔父的手,叫道:“我不信!我要去崑崙看一看!”身子一頓,忽然化為一道白光消失,卻是已祭起千里悲風咒離去。玉璞大驚之下,連忙跟上去,可他法力遠不如侄女,一下子就失了她蹤跡!
崑山之巔,怒雪崩雲,朔風狂嘯。
數年前崑山一戰後,這裡就是九天三界公約的禁域,受震鎝大神咒令鎮壓,所有術法之力都會大打折扣。玉連城連祭騰雲、馭風、徊雪數種咒術無效,索性頂著風雪,跌跌撞撞爬行在山道上。她手足都已破損,卻毫不遲疑地繼續走著,冰雪中留下一個又一個模糊的血印,隨即凝結成冰中一道淡淡的血色。大雪卻一發鋪天蓋地了。
一路所見,只有當日戰場的慘烈遺蹟。破碎散亂的三族戰士屍骨早已風化得看不出本來面目,被強大術法片片分崩的巨大山石更是讓終年不歇的寒風磨出一道道深刻的風痕。崑山之上,只是一個死寂的世界。
玉連城狂亂之下,嘶聲大叫起來:“光穹,你在哪裡?你出來啊!你不是要報復麼?出來——報復我——”她的聲音迅速被厲風颳去,只留下一個嗚咽顫抖的餘音。
顛倒痙攣之中,玉連城一個踉蹌跌倒在地。她勉強掙動了一下,再也無力爬起來。熱淚從她的眼中流下,一滴一滴落在翡翠法戒上,迅速變成細碎的冰珠。
她痴了一會,燙熱的頭腦微微清醒,心裡清楚,叔父說的一切,只怕就是真相。當年,暗皇就在這裡毫不猶豫地邁向萬年之前鴻蒙吧?
翡翠法戒紅光流轉,若有所訴。現在她知道了,那是暗皇的魂魄。暗皇死去了,在一萬年前的最初。
夜深了,不知何時風消雪停。猛一抬頭,玉連城看到脈脈的星光,忽然就想起暗皇帶著柔情的眼睛。恍惚中,玉連城淡淡微笑了:“光穹,對不住,我知道得太遲。現在……我來了……”她舒展了一下身子,靜靜躺在雪地中。
翡翠法戒的紅光卻越發激烈顫動起來,照映得這冷寂的冰雪世界也變成了奪人心魄的殷紅色。玉連城嘴角笑意清淺,知道那是暗皇的極夜之光。
他已消失,可他的骨血和靈魂都還陪伴著她,這樣就夠了,不是麼?
不知過了多久,朦朧中,玉連城覺得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那人狠狠擁緊了她,焦切道:“玉兒,醒來!”——竟是暗皇的聲音!
玉連城一震,吃力地睜開眼睛,卻看到海伯三皇子激切含情的眼。原來是他救了她,想是玉璞法力不足追蹤侄女,設法召來三皇子吧。這地位尊貴的皇子,竟也失去了向來的修潔優雅,想必在崑山尋得頗為辛苦。
看著他那像極了暗皇的神情,玉連城一陣悲傷:“你來作甚麼。這裡是震鎝大神的禁地,快下去吧。”
三皇子凝視著她,神情變幻不定,似悲又似喜,卻又帶著說不出的情意,半響道:“你在這裡,我自然也在。我們一起下去。”
玉連城不忍直視他的眼,緩緩別轉頭,低聲道:“對不住,你現在該知道啦,我心裡一直只有別人。我們退婚吧。”
三皇子沉吟一下,眼中閃耀過明亮的光,忽然徐徐道:“海國的人向來傳說,我是天心鑑轉世。可二十歲之前,我一直昏睡,五年前慢慢才醒了過來,直到最近,漸漸可以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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