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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的扮“酷”的女人有這樣的認識嗎?她們能夠超越Y小姐有關“酷”的膚淺
解釋而去表達一種時代的情感嗎?換言之,她們能夠真正地洞悉生活中的全部“空
洞性”而皈依內心的“酷”嗎?
我從不敢奢望上海的時尚女人在對“酷”的理解上整體地超越Y小姐的水平,如
果我們這麼想那隻能說明我們是一些無可救藥的理想主義者;然而,上海的時尚女
人如果清一色地和Y小姐看齊,那更令人沮喪。事實上,上海的時尚女人確實像Y小
姐那樣地把玩著“酷”,將一種具有深刻內涵的社會思潮歪曲成某次流行指標的發
布,將一個頗具象徵意義的反抗訊號閹割成一次有關時髦的搔首弄姿。
因此,我想問:真正“酷”的女人在哪裡?我又問:有這樣的“酷”的女人嗎?
玫瑰婚典與新人類狂歡
這一回,又有一個事件令我們為之吃上一驚,我指的是正在我們這座城市裡甚
囂塵上的玫瑰婚典。
已經有了並且顯然將繼續產生許多對這個玫瑰婚典的描述(在大眾媒體上或大
眾的口頭傳播中),這種描述讓我們看見了過去全部婚禮中還不曾有過的東西,它
們是:浩蕩於這座城市最好的大街——淮海路——上的古老花橋、記錄於高科技產
物之一C.D中的人生片段,以及狂放於復興公園廣場中的各種情感……毫無疑問,
被歷史所記載同時又被人們所遵循的傳統婚禮形式,在玫瑰婚典中被徹底地顛覆,
取而代之的是新人類所推崇的開放風格,它們集中了後現代主義的美學特徵:懷舊、
自戀、悠閒、激揚、狂放、忘我、誇張、戲劇化、精雅乃至粗俗。
已經有不少的說法指涉著玫瑰婚典的形式創意,並將這種形式創意提高到了革
命性的高度。對此,我們的觀點有所不同。我們承認這種形式創意的與眾不同,但
我們同時強調不必過於誇張它的革命性,因為在這座城市早期有過的集體婚禮中,
我們察覺到了玫瑰婚典創意的原始文字,今天創意者的才華更多地體現在整合上面。
更有意思的是創意者對這個時代所產生的新人群心理的把握。必須承認,他們
捕捉到了完全不同於嬰兒潮一代的X世代的心理特徵,對X世代來說,人生便是一個
碩大的舞臺,生命的過程就是舞臺上的一次又一次狂放自我、毫無顧忌的表演。
社會學家或許比我們更有能力說明傳統婚禮的內在意義。多少年來,婚禮這種
形式在本質上指涉的都是家族意義上的生命意識,都強調著單體生命的繼承和繁衍。
因而,當人們出演他們百年好合的這一幕時,那應該是極具私密性的,也應該是極
富個人的色彩。以往的歷史無不證明了這麼一點:當曲終人盡的時候,圍繞著新郎
新娘的都是與他們有著血緣關係的人們。
今天的新人類卻無情地瓦解和破壞著這些做法和說法。由於他們將生命理解成
是一種持久的外傾敘述,而將人生看成是一出需要不斷張揚的大劇,因此,即使是
最富私密性和家族色彩的傳統婚禮在二十世紀最後這些時刻也被徹底解構,原本是
單體生命的密碼交流變成一次面向世界的莫里哀式喜劇大會演,變成是一次密斯·
凡·德·羅式的自我表現。
玫瑰婚典的成功由此就變得不言而喻了,因為它的創意者滿足了今天的新人類
的全部要求,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