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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一人不樂,陪著眾人酒過三巡,便藉口更衣避了出去,悶悶不樂回了繡房。丫頭平兒素來與她貼心,知道她的一點心事,不免低聲勸道:“姑娘也別離席太久,一會子太太要問呢?”
鳳姐兒最是要強爽利的性子,回頭瞪了平兒一眼:“做什麼蠍蠍螫螫地樣兒?太太何曾說過什麼?倒是那餘家,日後還不悶殺人!”餘家是正經的書香門第,五代進士,何等清貴,家主餘信更是當朝閣老,位高權重。家中子孫也頗爭氣,孫輩已有兩人中了進士,還有三四位舉人,家族繁茂,富貴可繼。這樣的人家,朝中大半權貴要趕著與他們家做親。
王子騰選來選去,花了一兩個月的功夫才挑中這麼一位佳婿,心中不無得意。奈何王熙鳳大字不識一個,與詩書之族的太太小姐如何說得來話,悶都要悶死了。未進門,便吃了小姑子的排頭,進了門還不知要被怎麼揉搓呢?一時想了賈璉,更是感傷。王賈兩家世交,他們也見過幾面,心中都暗存著一段欽慕之意。本也是要定了親的佳偶,奈何賈璉生了一場重病,倒是拆散了兩個。
不由悲從中來,灑了兩點珠淚,平兒忙來勸解。熙鳳將帕子搭在臉上,充耳不聞,任平兒在耳邊嘮叨新姑爺有多才高八斗玉樹臨風溫文爾雅,仿若唸經一般。還有一人也在為王賈兩家親事不成而黯然神傷,王夫人氣得肝疼,好幾日都歇不好,愈發顯得人老珠黃了。
厚厚地上了兩層脂粉才敢去賈母房中伺候,又要滿臉堆笑去接待史家太太姑娘們,越發覺得胸口悶痛了。若是鳳姐兒嫁進來,到時候只需要她把鳳姐兒往身邊一帶,說是教導她當家,賈家仍可由她把持家務。想來鳳姐兒必定也更願意跟著姑媽,而不是去侍奉一個小家子氣的繼室。鳳姐兒的脾氣性格她最知道了,又願意聽她這個姑媽的話兒,她還愁什麼?
若是換成這史家姑娘,人家與你非親非故,為何要聽你的吩咐,將正經婆婆撇在一旁。單看如今邢氏一直拉著這湘霏不肯放手,兩人倒是親親熱熱說個不停。對著自己這榮府的二太太,卻是敬而不親,王氏真個悔得腸子都青了。誰想到賈璉病得要死,卻沒死成呢?早知道不要那樣著急給孃家嫂子送信,如今來家裡做客的,就是王家母女了。奈何,奈何機關算計終成空。
賈赦一路悠閒回到了京內,先向通政司遞了謝恩摺子,熙成帝見了,倒沒召見他,命人賞了一點藥材到賈家,把賈赦樂得直呼“皇恩浩蕩”。在家閒了一兩日,一面打發人各家去報信送揚州土物,賈璉秋間也就回京了,到時再設宴款待親朋故舊。一面辦了個家宴,美其名曰:“母親這些日子擔驚受怕了,也該鬆快鬆快。兒子也沒什麼好孝敬的,唯有從揚州金陵帶回來的一點土儀,還望母親笑納。”金陵織造局送了些進上的織錦雲錦,賈赦挑了幾匹花樣富貴吉祥的送予賈母,賈母果然樂得合不攏口,她這兒子幾時這樣孝順了?
闔家歡樂了一日,外頭又有人來請,賈赦有些懶怠,俱都推了。不想王子騰也命人來請,賈赦推辭不得,只得去了。王子騰見了賈赦,面上先有愧色,賠罪道:“賢兄,愚弟有愧。”賈赦忙去扶他,口內勸道:“又不是恁樣大事,世兄何必如此,折煞小弟了。”王子騰堅持要賈赦受他一禮,賈赦堅持不可,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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