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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一箭竟脫了靶,不知飛到何處去了。他立在那裡良久,才緩緩將弓放下,等他過來向帝后行禮時,已經恢復了慣常的神態,似乎遊戲小事,偶有失手,不足掛懷了。
景帝很是嘉勉了他一番,同時也惋惜他最後一射的失手。如今全場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曹時身上,曹時卻遲遲沒有鬆開弓弦。他的理智在告訴他:射偏這一箭,結束這場比賽,結束這場折磨,回到平陽去,忘了這裡,忘了她。可是心底的聲音卻在告訴他:她在看著他,等著他……
催促射手放箭的鼓聲隆隆地敲響了,曹時的手不聽大腦的指揮,猛得一鬆,箭直直地飛出去,正中靶心。
全場歡聲雷動起來,阿茉感覺今天的每件事都順心,每個人都友善,連那個一直陰陽怪氣的姑母都變得可親可愛,連那個一臉失意鬱憤的竇騅也看來憨實敦厚
曹時半日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他騰雲駕霧一般地被眾人簇擁到御前。當景帝滿面笑容地當場宣佈封他為駙馬都尉,將阿茉的封號改為平陽公主,許婚於他時,他的心中突然充滿了巨大的喜悅,原先的猶疑糾結不再重要,重要的只有她。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心,最渴望、最珍視、最怕傷害的,也只有她。
太后沒有看到期望的結果,有些意興闌珊,早早地帶著長公主退席了。景帝與王皇后在正殿大宴群臣,曹時頻頻敬酒。王皇后藉此機會,細細打量自己的這個女婿,她突然發現曹時的眉眼之間與一個人有神似之處,那是曾經令她那麼熟悉而又恐懼的。她心下不免狐疑,突然產生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作者有話要說:
☆、燕爾新婚
景帝中元二年,冬。
雪已經下了一天一夜,天上還是撕棉扯絮一般。阿茉慵懶地靠著熏籠,靜聽著雪花飄落在窗紗上的聲音,心中一片寧靜、安詳。
她在等待曹時下朝回府。秋天大婚時,景帝按照慣例賜給阿茉一座宏偉的公主府,就在平陽侯府的旁邊。按照朝廷禮制,公主與駙馬應當分居,駙馬只有在公主宣召時,才可以入公主府。但是阿茉卻將兩府的圍牆打通,與曹時就如尋常的夫婦那樣起居,朝夕不離。
曹時下朝回府時,天色已近黃昏。他在階前抖落了衣帽上的雪,脫去裘衣,摘掉雪帽,走進殿中。殿中很溫暖,讓剛從雪地裡進來的曹時感到很舒適,他的貼身侍從阿章手腳麻利地服侍他脫去禮服,換上寬大的家居衣袍。這件袍子還是阿茉親手縫製的,月白的底子上,以玄色的絲線繡出簡單雅緻的花紋,是曹時最喜愛的一件袍服。
曹時一邊伸開手臂,讓阿章給他整理衣領和袍袖,一邊欠伸了一下,問道:“公主呢?”阿章輕聲答道:“公主在內室呢,好半天沒有動靜了。”曹時微微一笑,揮手打發殿中的侍從們退下,自己徑直進了內室。
內室一片靜謐,空氣中暗香浮動,曹時精於鑑香,一嗅便知並非自己平素常用的沉水香,只覺氣味清幽,若有若無之間,沁人心脾,令人心神俱暢。
阿茉伏在書案上,枕著一隻手臂,正在香夢沉酣。曹時安靜的坐到阿茉身邊,凝視著她明淨的額頭和微微翕張的鼻翼,一縷青絲垂到了阿茉的臉頰上,讓曹時心裡癢癢的,便伸手給她拂到耳後。阿茉本睡得不沉,便一下子驚醒了。睜開眼瞼看到曹時,歡喜的神情便流溢位眼角眉梢。曹時心中暖暖的,便伸臂將那小小的身子圈到自己的懷抱中,用下巴摩挲著她的秀髮,說道:“怎麼大白天的就這麼睡著了?一會兒又該嚷胳膊疼了。”
阿茉雖已嫁為人婦,可舉動還是小女兒的情態,尤其在曹時面前,很是依賴信任於他,此時便嬌嗔道:“人家等你嘛,誰知是哄我的——說是中午便回來,卻等到了天黑。”曹時便笑道:“是我的不是了,可是也不能完全怪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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