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張雲容起死回生(第1/3 頁)

“好詩！”突然，一個聲音傳來，“夜闌素月眾星圍，梅蘭潔雅釀芳春。吾這豈不是來也。”三女子驚愕地望向軒窗之外，只見一位翩翩男子站在那裡。張雲容怯怯然說道：“吉利吉利，好人相逢，惡人相避。”蕭氏鳳台接著說：“良宵宴會，雖有好人，豈易逢耶？”男子回答道：“適聞夫人云，好人豈易逢耶？剛才小生冒昧打擾，還望見諒。”他忽又想起什麼，說道：“昭雖不才，願備好人之數爾。”他出口成詩，對答如流，讓三女子心中暗喜，於是便將男子讓入軒閣，問道：“君何許人，豈匿於此焉？”

男子恭敬地梳鬢理衫，然後娓娓道來：“餘本金陵人，薛氏名昭，唐元和末，官之平陸尉。吾自幼孝慈善雅，心中仰慕那郭代公、李北海之孝賢，常以他們為榜樣。一日，吾在牢房值守，聽聞有一囚者，乃是為母復仇而殺人者，吾心中善感敬慕，便搜身拿出薪金贈與那囚者，且放他逃脫。此事被廉使者聞之，遂奏告朝廷，按唐律治罪削職貶民，將吾流放於南蠻海東。接聖旨之日，吾將家產分放於奴婢，僅帶現金碎銀，便灑脫地笑傲而去。”

薛昭緩了口氣，繼續說道：“有一位田園山叟，據傳已數百歲。平素與吾有些交集。驚聞吾之事，他特備酒菜於長亭為吾餞飲送行。他對吾贊曰：‘真君子，仗義俠士！解脫素不相識之人與禍患，而不知自陷絕境。乃荊軻、聶政之人物，願從之。’吾拒絕了他的好意，可田園山叟再三請求，吾見其誠意滿滿，便勉強答應。”

“夜宿三鄉驛時，田園山叟竟脫衣典當，抵押賒置酒菜與眾。酒過三巡，眾人皆大醉。他支開解押丁卒，悄悄對吾曰：‘汝可逃也。’隨後攜吾跑出東郊。他贈予吾一粒藥，並告知曰：‘這藥丸不僅能治病，還耐飢耐渴。’交付給吾後，又叮嚀曰：‘此道向北遇崖高林藪繁翳，松柏蒼翠，草木叢生繁茂，躲避隱藏之，能邂逅美姝玉嬌。’吾依言而行，剛入宮殿殘垣，便驚聞鶯語綿繞，於是潛於窗下，聽到汝等詩中的憂思之情，那情思繚染吾心，還望海涵見諒！”

薛昭施禮後，問道：“貴姊妹何許人氏，何於此焉？”面桃荷粉的張雲容回答道：“餘乃開元楊貴妃之侍兒也，姓張，名雲容，左蕭氏鳳台，右劉氏蘭翹……”

二女嬌笑起來，蕭氏鳳台說道：“今夕佳賓相會，定是月老敬上，百年約定，此乃天賜姻緣！必應有豐盛宴席歡慶。”說罷，鳳台旋轉身子，拂袖之間，一桌豐盛的菜餚便出現在眼前。只見那盤中，黃脆乳雞如同一隻沉睡的金鳳凰，盤臥其中；鯉魚清蒸四溢香，那香氣如同無形的絲線，勾得人垂涎欲滴；乳豬憨態可掬，彷彿在向眾人展示它的肥美，令人垂涎；青蘿蔔被素雕成游龍的模樣，栩栩如生，彷彿要騰飛而起；紅辣椒爆炒潛蛟，那鮮豔的顏色如同火焰在盤中燃燒；拔絲山藥玉翠晶瑩，像是用翠玉雕琢而成。劉氏蘭翹則在空中伸手，不知從何處拿來一隻青瓷玉壺，那壺中的酒水汩汩晃動，彷彿是歡快的精靈在壺中跳躍。她倒出四杯甘醇佳釀，剎那間，香溢滿堂。

“才子佳人，對酒歡飲，豈能無詩乎！”鳳台說道。張雲容偷偷地看了薛昭一眼，只見薛昭成竹在胸。鳳台席而歌，張雲容舉杯偶思，吟道：“臉花不綻幾含幽，今夕陽春獨換秋。吾守孤燈無白日，寒雲隴上更添愁。”薛昭隨即和道：“疾步殘宮夜深幽，翠竹婆娑凝雙眸。前世結緣早已定，逍遙隨心得自由。”鳳台歡呼起來，四人舉杯碰盞，一飲而盡。

“幽谷啼鶯整羽翰，犀沉玉冷自長嘆。月華不忍扃泉戶，露滴松枝一夜寒。”張雲容哀怨地訴說道，心中滿是悽然。

“洛浦墨韻意綿綿，橫琴鵝柳撥心絃。雲步輕舟風含笑，紅顏消瘦惹君憐。”薛昭略略思索，便吟出此詩。

“韶光不見分成塵，曾餌金丹忽有神。不意薛生攜舊律，獨開幽谷一枝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