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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和看不清形勢。
長亭心裡再添一筆,隨後便扶在百雀的腕間上了馬車。
石猛與陸綽在前頭說些什麼,長亭歪過頭去聽,斷斷續續聽著幾句,無非是什麼,“送君千里終須一別”、“來日平成再見”。。。全是石猛的高調朗聲,冀州兵馬一路送到弈城邊界。
一過弈城邊界,再走半日,便出了冀州的地界兒。
將進幽州,天兒便落起了雪。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長亭從幔帳中伸出手去接,雪粒兒觸到掌心,被暖度一溫,未隔多久便化成一小灘水。
長亭掌心被寒氣一激,渾身一顫,緊接著右眼皮便跳了起來。
第二十三章 初雪(上)
第二十三章初雪(上)
初雪先是小粒兒小粒兒地往下落,像是磨得極細的鹽落在了青石板路上,再隔了一兩個時辰,雪逾漸大了,棧道是拿樺木板鋪成的,積下的水東一灘,西一灘,讓棧道變得溼滑難走。
趕路最怕遇到落雪天了。
陸綽縱馬領軍於前,將整支車隊的速度壓得慢極了,白日裡趕路,夜裡便或尋驛館住下,或男人們搭起牛皮帳篷在外間歇息,女眷便歇在馬車裡,一連過了三兩日,也沒走出幽州。
冀州刺史周通令也未曾派遣兵馬過來問詢。
周通令將過而立,算是大晉頂年輕的刺史大人,領一方軍政已過五載,出身不算太寒微,可也並沒有比石家好到哪裡去——在陸家眼裡頭,哪家都不太能算家世淵博。
周通令的父親在前朝就做到了侍中的位置,身為天子近臣,又給兒子謀了個外放刺史的官職,周家跟著就紮根幽州了,與石猛不同,周通令膽子還沒大到視幽州為自家禁臠的地步,幽州界內的軍政要職皆由聖上派遣調令。
在世道大亂之時,周家顯得太低調聽話。
也並非所有寒門小族都是石猛那副德性的。。。
長亭暗暗想到。
將想法偷偷告訴陸綽,陸綽笑起來,一口將熱茶飲盡,隨即撂下句話來,“千萬別對一個人妄下評論。還未見其人,如何斷其行事?就連眼睛都會騙你,更何況思維上的臆測。人做出的事,只會永遠超乎你的意料。”
長亭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陸家車隊走得慢極了,路途無聊,長寧頂喜歡賴在長亭車廂裡扯著百雀與百樂玩葉子牌,百雀自然要讓,長寧每回都贏。贏了幾回後,小姑娘便沾沾自喜起來,“。。。每回和大母打牌,我都輸!一路過來,打牌倒是有進步。。。”說著話,小姑娘聲量便軟了下來,一邊攏著贏來的銅錢,一邊低喃,“也不曉得大母收到我寫的信沒。。。”
長亭一愣,隨即笑起來,她懂陸綽為何走這樣慢了。
落雪防滑是一回事,陸綽在等平成派出來的援兵又是一回事。
周通令膽子小,知足老實,陸家在幽州界內慢慢走,一點兒問題都沒有。石猛行事詭譎,誰也料不到他下一著怎麼走,陸綽拖家帶口,自然不能拿一家人的安危去冒險,趨利避害,實屬人之常情。
初雪未停,一直在落。
這是長亭頭一回見到落這樣長時間的雪,陸家幾個小輩都長在南邊,從未見識過,兩個小姑娘還成,整日縮在內廂裡頭捧著暖手爐聽陳嫗唸書,陸長英硬撐了三兩日後,遭風吹被雪涼,終於受不住著了寒,沒精神騎馬守夜了,整夜發高燒,謫仙兒郎燒得滿面通紅地迷迷糊糊說胡話。
饒是如此,陸綽也只是免了長子的守夜,白日照樣不許休憩。
長亭讓陳嫗日日煮紅糖薑湯,又是熬藥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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