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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入禁軍之後,這還是凌子悅第一次見到他。
“你就好好聽都尉大人的話吧!你身上是陛下的期許,只盼你早日成才隨侍陛下左右。陛下已經派了十二名禁軍護衛我,這一路上除非天崩地裂,還能出什麼大事?”
凌子悅的話剛說完,明朔便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大人!切不可亂語!天崩地裂大人也要平安回來!”
明朔表情極為認真,凌子悅不自覺笑了出來。
即將出城之時,有人高喊道:“凌大人且慢!歐陽琉舒前來送行!”
眾人回頭,只見一士子打扮模樣的人物,竟然坐在驢車上,慢悠悠向著城門駛來。
“歐陽先生。”凌子悅下車行禮。
驢車停下來的瞬間,歐陽琉舒差一點摔下來。他搖晃著站穩了身子,整了整早就歪斜道一旁的衣襟,“聽說大人前往江北,這水患之中也往往容易染上一些疫病,這是歐陽琉舒的一位朋友配製的藥囊,大人帶在身上,可以驅蟲去病!”
凌子悅萬萬沒想到對一切都無所謂的歐陽琉舒竟然如此有心。
“子悅多謝歐陽先生。”
“謝我做什麼?這藥囊又不是我做的,就謝謝我那有心的朋友吧!”歐陽琉舒一臉高深莫測。
凌子悅接過那藥囊,藥囊上的繡工極為簡單素雅,細看之下卻又十分精巧。這令凌子悅心中一陣百感交集。它與當年自己送給雲映的那枚藥囊如此相似。
藥香並不刺鼻,反而有幾分淡淡的悠長。
凌子悅將它別在腰間,心中種種煩憂忽然隨風散去。
“凌子悅就此告辭,諸位也請多多保重!”
馬車逐漸遠行,離開了城門。
歐陽琉舒略微嘆了口氣,仰起頭來果然見到一個素衣身影立於城樓旁酒肆閣樓旁。
“若是有意豈能無心啊……”
“歐陽大人說什麼?”張書謀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歐陽琉舒搖了搖手,“在下要去午睡了,兩位大人請便。”
說完,他悠哉地爬上驢車,遠去。
雲澈前往長鸞宮向洛太后請安,太后自然將雲羽年拿出來說了半天,只是雲澈臉上始終沒有絲毫慍意。
盧順小心翼翼跟在他的身後,看不出雲澈的喜樂。
來到宣室殿前,雲澈才開口道:“盧順,父皇冊立朕為太子時,可曾想過朕今日的境況?”
“陛下?”盧順不解。
“朕朝中事無大小要向承風殿的鎮國公主請示,寧陽郡主驕縱跋扈,朕與皇后之間沒有絲毫愛意,而朕最想要的卻如同這池中的月亮,每次想要伸手去觸碰,就碎了。”雲澈吸了一口氣,未等到盧順反應過來便走入宣室中。
之後的半個月,雲澈半步都未曾踏入過長鸞宮,鎮國公主又對他的諸多政策打壓,雲澈除了與張書謀一道前往上林苑狩獵,就是詢問是否有凌子悅的書簡。
凌子悅的信簡兩三日才有一次,信中描述的都是一路所見災情,卻對她自己隻字不提。短短几十字,雲澈有時可以從晚膳後一直看到就寢前。他的手指撫過竹簡上的字跡,那是凌子悅的親筆,每一字都雋秀流暢,雲澈不需要去想都知道凌子悅伏在案前寫信的姿態,她眉眼輕垂,將額角的髮絲捋至耳後,露出脖頸的線條,如同白絹一般……
他記得擁抱她時她在自己懷中總令他失控般想要勒的更緊,他無數次在夢裡親吻她佔有她,想到發瘋一般可夢醒時卻只能望著榻上的帳幔發呆。
而今,她離的更遠了。或者說從他立雲羽年為後那日起,她就越來越遠,就算自己伸長手臂卻不知如何握緊她。
數日之後,一向鮮少在帝宮走動的德翎駙馬竟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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