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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是閒談,卻有深意。
“凌子悅不敢說知道十分,但太子志向高遠,凌子悅敬服。”
“嗯。”承延帝點了點頭,“朕也同澈兒下過棋。澈兒的棋路精利鋒銳,常常殺敵一萬自損八千,雖達到目的但付出的代價卻十分沉重。他對於度的掌握還是欠缺火候,凡事太盡,必會傷及自身。”
凌子悅頷首不語。
“觀其棋路便知其人。澈兒的性格就是這般,十分之執著。君王執著是好事,但是劍過於鋒利卻無劍鞘,日久……必損。”承延帝的聲音拉長,看來十分憂慮。
凌子悅頓然明白了承延帝今日與自己下棋的意圖。
“凌子悅,朕觀你的棋路,張弛有度,對時機把握得到,凡事留有餘地,即便窮途也可迴轉。朕問你,你可願做太子的劍鞘?”承延帝看向凌子悅,那一刻凌子悅才發覺雲澈的雙眼像極了承延帝。
承延帝是個極為透徹之人,有時候凌子悅都有種錯覺,承延帝是不是知曉她的身份,卻保持沉默。
“不要急著回答我,凌子悅。因為一旦回答了,就要擔負起責任。而這個責任會將你壓到喘不過氣來,會讓你在刀尖上行走。真正的戰場並不僅僅只在對抗戎狄,君王的身邊處處都是戰場。”
凌子悅握緊了拳頭,吸了一口氣。
她曾經有機會離開帝都,卻又回到了這帝宮之中,那時她就知道自己即便為雲澈付出一切也是不悔。
“殿下有大志。而凌子悅之志便是殿下的大志得成。若能成為殿下的劍鞘,乃凌子悅之幸!”
承延帝笑著拍了拍凌子悅的肩膀,“朕就知道你會這麼答!朕聽皇后說了,是你自己懇請回去雲恆候府。你確實是長大了,但在朕眼中你還是個孩子。若是尋常官宦人家子弟必然想方設法在太子身邊多留些時日,越是親近就越好,希望太子日後登基能得到垂幸換取高官厚祿。但你不是,你急於離開澈兒,因為你不想做個寵臣,你想為矛為盾!”
凌子悅抽吸一口氣,離開坐席在承延帝面前跪下。她沒想到承延帝竟然如此透徹,實在令人惶恐。
“還記得當年你陪著澈兒狩獵於上林苑,突遇刺客,你為了保護澈兒墮馬,就為了馬能跑的快一點澈兒能更安全一些,全然將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朕聽聞之後並未對你嘉獎,卻牢牢記在了心裡。朕羨慕澈兒,因為朕放眼朝堂竟然找不到一個像你這樣一片赤心的臣子。朕知道,一旦登上帝位,澈兒他必然會有所改變,但是朕卻希望凌子悅你永遠是那個上林苑奮不顧身的少年,赤子之心永遠不變!”
“凌子悅謹記!”
“從今日起,你就不再是太子的侍讀了。朕要你做議郎,你仍然隨侍太子身邊,但是你要學的就不再是書簡上的學問,還要學習政務,與太子以諫言!”
凌子悅愣住了,她還未及十六,便做了議郎。議郎秩比六百石,在郎官中位階較高。而郎一般取自侯爵公卿子弟,凌子悅雖出自雲恆候府,卻是庶子。
“凌子悅必不負陛下期望!”
承延帝揚了揚手臂。“來來來,你我君臣將這盤棋下完吧!”
這是凌子悅與承延帝下的第一盤棋,也是最後一盤棋。
凌子悅回到太子宮,雲澈在書閣內正閱讀著書簡,神色泰然,一點都不似從前那般急躁。若是從前他聽見凌子悅的腳步早就奔於門前急問凌子悅承延帝到底與她說了些什麼了。
“殿下。”凌子悅行禮,雲澈抬起眼來揮了揮手,宮人們便退出書閣,將門闔上。
“現在你該叫我什麼了?”雲澈朝她伸出手。
凌子悅沉默了良久,才輕聲道:“阿璃。”
雲澈原本冰封般的表情掠起一抹笑意,身體前傾直接抓住凌子悅的手將她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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