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2/5 頁)
到野心家袁術這樣一份評價:“術生年以來,不聞天下有劉備”,想想也實在喪氣。北海救孔融那一次,當太史慈仗著一身孤膽殺出重圍向他求援時,他斂容說:“孔北海知世間有劉備焉?”一高興,完全不考慮好友公孫瓚“曹操與君無仇,何苦與人出力”的善意規勸,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與曹操軍事力量上的懸殊對比,冒冒失失地便準備助拳去了。
可能是自幼跟著奶奶編席子做草鞋做怕了,可能是受窮受苦人欺的命運給他太多的刺激,他是那樣的渴望出人投地,渴望被人認可,以至於並不愛說話的他,每與人言,必說“我雖然是中山靖王之後……”那個兩千年後給人從老山中挖出的裹著金縷玉衣的死屍,哪裡有半點讓人傾慕之處。再說大漢天下幾百年,這姓劉的,跟皇帝有血緣關係的,只怕拿手一扒拉,十個中到有七八個。更何況王莽奪權時,大殺劉姓,好多宗族改姓,劉秀復東漢,下旨複姓,好多不姓劉的也都改成姓劉的,弄得後代民間傳出“張王李趙滿地劉”的俗語,我怎麼也看不出說這句話能給他帶來什麼好處。
在沙場上,他狼狽的日子居多,舒心之時極少,甚至於經常體會一把“飢餓困踧,窮餓侵逼,吏士大小自相啖食”的非常情境。雖然他手下有一大群“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的超級將領,卻改變不了他在戰場上東奔西竄的命運,自黃巾首戰至今二十五年,竟從來不曾覓得一塊真正屬於自己的地盤。
他雖然不像呂布那樣喜歡尋釁鬧事,但捲入戰場的頻率,卻與呂布一般無二。呂布反覆無常,輕於去就,他與他簡直在伯仲之間,只不過他沒有“殺主”的習慣罷了。除素來瞧不起他的袁術外,當時有點頭臉的人物,他差不多一一投靠個遍:呂布、陶謙、曹操、袁紹、劉表……還有更不起眼的呢,就不說了。他的兵士往往多為租借而來;他向人開口借兵借將(如向公孫瓚借趙子龍),比借錢還要方便。曹操向他人開仗,總是抱著明確的戰略意圖:把對方全部消滅。但若說他與曹操、袁紹作對乃是想消滅這兩位巨無霸,怕是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事實上當時世上那麼多軍閥豪強,沒有一個是被他滅掉的。
他的雄心非常隱晦,他喜怒不形於色,甚至投靠在劉表手下長達八年,甚至不惜藏匿在一片菜園子裡。但是,他的雄心卻從來沒有磨滅過,他就象一個手無寸鐵的獵手,耐心的在山嶺間徘徊,躲避著猛獸和冷箭,等待著刺殺山之王一舉成名的機會。
唉,這樣說自己的老子好象不太地道,但的的確確這就是事實。
而且,我這個父親還有個特點,在旁人眼中看來,那是一個領袖人物的優點,對我來說,卻是巨大的危機。
他有一句讓後世女權主義者氣炸了肺的格言:“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他的英雄氣概則尤其反映在不顧妻子死活上,他的妻和子,先曾為呂布所虜,後又落入呂布部將高順手中,後再為曹操所虜,……
這也是他四十多歲都沒有骨血的原因之一,不是沒有,而是都沒有留住!
我的出生,顯然非常不是時候。
我出生那一年,正是建安12年(公元207元),天下正激烈的動盪,離千古聞名的赤壁之戰只有區區一年。
在北方,一代雄傑曹孟德正狂風一樣的席捲北方大地,他用數年的時間,掃平了四氏三公的袁氏父子,平定了冀、青、幽、並四州,出奇兵討伐烏桓,得勝還朝之後,建造銅雀臺,大練水軍,準備南征。天下正面臨一個非常重要的轉折關口,這是一個火球撞地球般的時刻,在這個巨大的戰徵機器面前,人微地少的新野,不過是處於風口浪尖上的一片樹葉。
同樣是這一年,父親在劉表那裡喝多了酒,大哭什麼髀肉,日月磋跎,老將至矣,功業不建;說什麼要有基本(兵馬地盤),天下碌碌之輩,誠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