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二、棋譜(第2/2 頁)
步遠的地方停住。他的一頭長髮束起,戴著一枚玉冠。
我看著他的頭髮,不知道是不是下棋的人容易思慮過度,他明明才二十八歲,但頭上卻已生了絲絲白髮。手心傳來一陣刺痛,我鬆開手,卻不知為何,覺得有些心酸。
他起身轉過頭來,依舊面冠如玉。他微微笑著,眼中似哀傷又似驚喜。
我微微闔首,喊了一聲:“先生。”
他輕笑出聲:“這是你第一次叫我先生。”他頓了頓,又道:“大概也是最後一次了。”
我讓自己忽略了他話語中可能的意思,像是尋常多年未見得老友一般,寒暄著:“你這些年,過得好嗎?聽說你成婚了?可有孩子了?”
他微微一愣,依舊帶笑,“嗯,沒有,沒有孩子。”
他看向我的腹部,很快移開視線。為了來參加言闕的婚宴,我這個名義上已經有了三個月身孕的人自然要作一番偽裝才好出現在人前。我原覺得自己是個思慮周全的人。但此時我卻有一種想要將腹部綁著的小枕頭扔出去的衝動。
方渙看了下四周略帶歉意道:“是我思慮不周,如今天寒了,這石凳怕是有些涼,你坐這個位置吧?應該不太涼了。”
他指著自己剛剛起身的位置,自己走了幾步,到我對面,和以前一樣毫無君臣規矩的自顧自坐下了。
我也沒有非讓他給我行禮的意思。只是,他這樣,總讓我莫名心慌。
我坐在石凳上,還有些溫熱。視線遊移著,看向石桌。
很明顯,在我到來之前,他便已經覆盤了當年的飛星殘局。
我清楚的記得這盤棋,當年我說過我是必贏的。只是夜幕降臨,他不得不出宮去,我們便約定了來日,他說他也有破局之策。
我沒想到這麼一句來日,就又過去了這麼多年。
我不知道方渙是否還記得自己的破局之策,我只知道此刻的我腦子一片漿糊。人都說,一孕傻三年,我明明是假孕,卻覺得自己已經開始犯傻了。
他見我久久沒有執棋,也不催我,自己從衣襟內中拿出一本棋譜,遞給我道:“這是我這些年的心得,你拿回去看看,打發打發時間也好。”
棋譜因為被他一直隨身攜帶者,我接過手時,它還是暖暖的。我攥著棋譜,雙手搭在席上,知道過了片刻才想起,將棋譜捲了卷,放進我這從來都沒有裝過東西的袖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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