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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從上海回來就令人不適應。S大的主教附近應該還有一個很小的超市。在S大讀書的時候,同寢的青哥是個老煙槍,常去那裡買菸,如果變化不大,應該還能找到那個地方。
兩位課代表留下他們的聯絡方式,寫在我的記事薄上。其中一個女生,字型特別,有些獨特的圓,看看名字,景澄,另一個和我差不多高的大小夥兒,字如人,豪放不羈,孟哲。
我記下他們的名字,問:主教樓這邊的小超市還在麼。
叫景澄的女生搖搖頭,道:不在了。
我看一下表,還有五分鐘,不知最近的哪裡能夠買到水。
我點點頭,說:好,你們有什麼也要及時通知我。然後起身出主教樓找水。
我知道恩師的辦公室,老師不在,從他秘書那裡討了一個一次性紙杯,然後接滿水,緊趕緊地回到教室,還好沒有打鈴。
大學其實並不像多數人想象得那麼鬆散,總還是有規矩的地方。見我回來,樓道里幾個抽菸的小夥子趕緊把香菸摁滅,一個個魚貫而入走進教室。
桌子上莫名的多了一瓶礦泉水,農夫山泉。下面壓著一張紙條,寫著:何老師,這瓶水是新的,還沒開,請放心喝。
我認得這字型,圓圓的。
景澄
我被企管的一眾狐朋狗友選成了投行課的課代表,並不是因為好學或者優秀,而是因為我沒有男朋友,時間充裕,免費簡訊也有很多剩餘。總之,閒人一個,不如服務大眾。
金融班的課代表是孟哲隊長,他是金融班的班長,金融又是整班上課,所以他也責任難逃。
何老師同我們說話時,非常專注,他的眼睛會看向你,那一刻我突然就感到徐徐姐所說的,直直地看到心裡去的感覺,真是很生動啊。
他的聲音沙啞,聽起來讓人心疼。他問,小超市還在不在。大一時候整頓教學區,小超市已經搬離主教樓,於是,我搖搖頭。
他一定口渴,嗓子都嘶啞了。
我書包裡還有早晨買的一瓶礦泉水,沒開,我想留給他喝。
從那以後,回憶裡總縈繞著,他看完紙條然後看向我的那一瞬間,眸底氤氳一層水霧的波斯貓的眼睛,帶著溫柔的微笑,望進我的心裡。他用幾乎無法察覺的唇語對我說,謝謝。
單薄的嘴唇,一張一合,攝人心魄。他居然知道是我,多麼令人驚喜。
(五)
何致遠
2009年,北京。
從上海回京已經有一個月,電腦一旁放著語菡發給我的離婚協議,她簡訊裡說,想要下週找我談一談,順便籤字。
我們結婚快要一年,但仍是朋友,而且是偶爾相見的朋友。
從S大畢業之後,進入K研究院,然後申請留學,直到博士畢業。我很忙,甚至沒有時間回來陪伴父母,兩年前的現在,我留美學習的最後一年,母親在機場對我說,你和語菡不小了,快把事情辦了吧,女人最怕拖,別讓好姑娘跑了,況且你趙叔叔也在問了。
我淡淡地回應。
曾有帶領大院子弟打群架的經歷,但那是高中時代,久遠的記憶了。大部分時間我都是那個禮貌且優秀的何致遠,老師們、領導們稱讚,說我沒有給那樣的父母親丟臉。
可我,並不喜歡這樣的自己,我一直在努力逃離,逃離他們的生活。
當母親提出應向語菡求婚時,我卻沒有反駁。
在這樣的家庭裡,她不過是父親的傀儡,雖然並不幸福,卻自願屈於痛苦,懦弱且可憐。
我妥協,為了我可憐母親哀求似的眼睛。
他們會解釋這樣的安排是為了我好,他們會說,這件事已經考慮了很久,致遠,你要為何家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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