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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還是差點遲到,換好正裝和學士袍的兩個人停好車就手牽手一路狂奔來到大禮堂,總算踩點趕上進場的隊伍。
加入大部隊之前潘希年回頭瞥了一眼費諾,彼此眼神交觸,都是想笑又不能笑的神色——說是要不睡的兩個人還是在朝陽染亮黎明的天空之前眯了一小會兒,安睡一如一雙交頸而眠的天鵝,結果雙雙錯過鬧鐘,打仗一樣爬起來梳洗換裝。潘希年還要化妝,頭髮無暇分出手來打理,費諾就學著幫她吹頭髮盤頭髮。身為景觀師的他有雙靈巧的手,無師自通,竟然也把潘希年那鬱郁如雲的長髮收拾出一個漂亮的髮髻,臨走前還不忘幫她把耳環戴上。
眼看她要走,費諾叫住她:”希年。“嗯?”她對他展顏而笑,雙頰的顏色嫣然如初春的粉桃。
他伸出手幫她撥好之前因為奔跑而有些散亂的額髮,又理順帽簷的流蘇,眾目睽睽之下,毫無吝嗇地俯首親吻她:“頭髮亂了。”
那我進去了,等一下畢業典禮後見。“她瞥見他戴著那對當初她送的銀袖釦,牽住他袖口的手指不由得有一刻的纏綿,”這個已經舊了,下次我要買一雙新的給你。“我等你。一會兒見。”
費諾看著潘希年順著同年的畢業生們依序進入大禮堂,也從觀禮的一側入口進場就座。口袋裡那個小小的盒子隨著費諾的動作無聲地提示著自身的存在,費諾不禁想,也許昨晚應該先把禮物給她的。
不過他也還沒告訴她已經決定從T大辭職的決定,他們也許在歐洲安家,西班牙、德國或是任何地方,他將和她在一起,直到天涯海角。
所以再晚一天把精心挑選的戒指送到她眼前也不那麼遲了,畢竟,等待在前方的,是他們的一輩子。
尾聲 等待與希望
記憶停留在十四歲那個夕陽都陡然燦爛的傍晚。
直到四年後的那一天,在最深的黑暗裡,他們重逢在陌生的醫院,她聽見一個聲音說,希年。
阿敏:
見信愉快。希望你一切都好,老蕭也好。這麼久沒有和你聯絡,你不要生氣,實在是工作安頓下之後狀況一個接一個地發生,費諾和我都忙得人仰馬翻、不可開交,恨不得每個人有四隻手,一天有四十八個小時。直到今天,我們的新家才算收拾得有點樣子,書桌也騰出來了,我這才能找到一張可以舒服寫字的桌子,就迫不及待地想你報告近況了。
我的新工作是維亞納藝術史博物館的研究員(他們的巴洛克繪畫部需要一個懂西班牙藝術史的人,這正好是我研究生的課題,更重要的是,謝天謝地這份工作不需要說德語!說起來不怕你笑話,至今我都很難克服德語的發音,費諾又總是對我嚴格不起來,這讓我在家練習的計劃徹底成了空,相比之下,西班牙語都沒有那麼難了)。費諾也做回了景觀設計師的本行,再不教書。以前我就覺得他教書和設計兼顧,實在太辛苦,現在終於能只專注於一頭,無論對他還是對我,都是一件好事。
維亞納是個很美麗的城市,安然又美好。其實在這個城市安居完全不在我們最初的計劃中,但生活就是這樣,總是有一些讓你預料不到的事情發生。就好比我們最終決定來維也納,也好比我們買下新房子。
今年春天的時候,我們回到費諾唸書的城市,舉行了一個小小的儀式。看到這裡你千萬不要打我,我不是故意要事先隱瞞你們的,這對我們也很突然,而且打亂了所有的計劃:我們本來是打算訂婚之後工作幾年,然後再結婚的,但是……總之就是因為這完全是個意外,所以索性決定誰也不通知,等明年一切都安定了,再正式舉行儀式。希望到時候你們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你是我的朋友裡第一個知道這件事情的,替我保密吧,到時候等你來了,我還有另一個驚喜給你。
說到新房子,自從搬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