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2/5 頁)
是允我在上京城住個把月,年前得趕回杏洲。
如此來回,已經整整十年了。
鳴玉一向心細,見我在荷池邊半天沒有言語,慌忙跑過來逗我說話,沉玉也捧著一盆玉色煙花跑出來,她正在收拾行裝,拿不準我是不是連這東西也要帶回去。
當然要帶回上京城,送它給我的那個少年,還在等我帶著它一起回去。
會向瑤臺月下逢(一)
晴天,有風。
一艘雙桅樓船緩緩行駛在運河之上,秋風吹得船帆鼓漲,玄色大船破水而行,激起層層白浪,舷側恣意張揚地刻著一個大大的“阮”字,往來船隻少有敢靠近,遠遠地看著船上站著的羽林衛指指點點。
船非官船,卻能動用羽林衛護送,不得不讓人猜測船上到底載的是哪位貴人。
據說長運河乃許多年前的一位不世明君下令開鑿,彼時天下一統,並未分成現今的諸多大小國家並存,當時的運河連通了滄雲大陸上的多條水系,自西向東,流經子夜,滄浪等國,許多城郡都有渡口。長運河水道寬闊且水流平穩,一路向東近海,行駛其上賞沿途風光,別有一番情趣。
京東渡口離上京城不遠,往日船隻靠渡口本是易事,今日卻被勒令一律不得往渡口停靠,暫泊在三里之外。渡口的小官苦著臉親自乘了船帶人守在水道口,為今日無法收好處費在心裡心中不住哀嘆。他扭頭看了眼那些持刀站在渡口的皇城右衛軍,想罵又不敢罵,那領頭的少年將軍銀甲紫衣,手扶佩劍,一雙利眼看過來,嚇得他不住催促河上的船伕:“都快點,官家辦事,內河道暫不開放,全都給我聽好了,一刻之後若還有船隻停在內河道,立時收為官府之物,另加重罰!”
官家出動,誰敢不聽。各路船隻不得已,均離岸往遠處劃處,有急性子的已忍不住罵出了口,但也只是低聲詛咒,誰敢在右衛軍慕容將軍面前放肆。
與此同時,那艘快到渡口的玄色大船上,阮夢華託著腮笑嘻嘻地看著兩個丫鬟忙來忙去。
“鳴玉,小姐那條松花巾子哪兒了?”
鳴玉正在為小姐最後一次檢查妝容,頭也不抬地道:“剛收到右首第一個木箱子裡了。”
未幾又聽得沉玉慌張地來問:“那隻包角的樟木箱子哪去了?給府裡準備的東西可都裝在裡面呢。”
“昨兒夜裡我已經都按著份子分好了!我說沉玉,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兒,回回上船下船你得來這麼一出!”
沉玉顧不得頂嘴,左看右看查點物品。
鳴玉把一柄玲瓏玉梳輕輕插在梳好的髮髻上,側身讓到一邊,看著妝鏡裡的佳人道:“小姐,你看這樣妝扮可好?”
阮夢華放下手,對著妝鏡左看右看,讚道:“這一打扮倒真象個美人兒。”
此去京城,不比在杏洲,再不能布衣釵裙上大街,日日須得端正妝容,陪著母親閒話赴宴賞秋景,說不得還要進宮三四次,見見老太妃,再搜刮一堆用不著的物件帶回杏洲。另有一樁要緊事,便是城南邵家的三子邵之思與阮夢華的婚事,夏日裡夢華已過了十六歲的生辰,風華夫人的意思是,也該與邵家商量商量幾時為二人辦喜事。
沉玉一樂,與鳴玉對看一眼,均搖了搖頭。她家小姐樣樣好,就是常不把自己當回事,人前還象模象樣端著小姐的架子,人後長吁短嘆,連說自己就不該來世上這一趟。她們二人初到杏洲別院服侍時,戰戰兢兢地小聲說話,對著這位小姐大氣不敢出一口,因聽人講過這位小姐的身份來歷,滿是尊崇之心。日久天長,慢慢地卻也知道,衣食無憂,偶爾行事乖張的主子,也有其可憐之處。
船很快便到了渡口,遠遠的瞧見河道附近多隻船隻停了一大片,站在船上高臺迎風而立阮夢華微微一笑,似是極滿意自己回來弄出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