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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昭微笑:“今年暑假我們也考慮去那裡。”
“那時候好,鳳凰花正開。”
“漂泊好,還是停泊更好呢?”万俟昭問。
董先生望著窗外的一處天空:“都不行,都無法治好我。”
万俟昭為他倒了杯滇紅,杯子是董自備的,一隻綠玉斗,自他第一天來諮詢就一直寄放在這裡。燕彤曾偷偷拍下照片請人估價,說是至少七十萬,燕彤幻想著和万俟昭帶了這隻杯子逃離水杉市。
万俟昭自己用一隻缽型的老陶杯子喝茶,她把微燙的杯子握在手心:“為什麼選我來治癒你?”這是万俟昭第二次問出這個問題,潛臺詞是:我都不知道你病在哪裡。
董先生又望了一眼窗外的天空:“你可以的,你都治好了你自己。”
“你指哪一方面?”
“你自己知道。”董先生高深莫測地笑,“這種事沒人願意說。”
万俟昭也只有報以一笑,她是真的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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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太太獨自坐在客廳沙發上,品著剩下的大紅袍。
康隆從外面回來,夾裹著一股冷空氣,他搓著手:“三九天兒忘記戴手套了!”說著用腳輕輕關上門,脫了黑色皮風衣掛在玄關的更衣架上,發現那上面掛了一件橡色男士駝絨大衣:“董先生過來了?”
一時間無人回答,康隆向客廳裡張了張,只見馮太太拈著一隻甜白釉小茶盅,笑吟吟地出著神。
康隆不會在大冷天錯過這樣好的烏龍茶,於是坐到茶桌前,取了只乾淨茶盅,燙了燙,也斟上了一杯輕嘗慢品。
馮太太望著康隆未來及摘下的圍巾,是一條佛手青色柿蒂紋男士絲巾,感覺這絲巾更適合董先生,一時間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很是無聊,於是用茶海給康隆續上茶,笑道:“這麼早就回來了?我託你順路辦的事情怎麼樣了?”
康隆飲了口茶:“我看那花店裡的花兒種類更多,不比花局子的更好嗎?”
馮太太嗐了一聲:“你們這些小年輕怎麼知道這裡面的門道兒,就會學著外國人抓一大捧子花,不拘塞進個什麼容器裡,那酒瓶子,陶罐子,瓷缸子,噴壺,任哪兒都能插一大堆!現在那些花店,動不動就起個洋文名字,也都是那一套。每逢情人節,看到男孩子捧著一大堆玫瑰花,紅彤彤打架似的毫無美感可言,塞進女孩子懷裡,個頭玲瓏些的女孩子簡直都抱不動!”
康隆也不禁笑了,細想又覺得似乎也有些道理,便饒有興致地聽下去。
“插花得講究個美感,那送人的花束更得講究點兒,不是一味求多求貴,動輒就九十九朵玫瑰,真是好沒意思!”馮太太往甜白釉茶壺裡續上開水,動作嫻熟地倒入茶海,“這春節的案頭清供只能去花局子買!”
“我看那花店的百合,桔梗擺在客廳也是很雅緻的。”
“那怎麼比得了水仙素雅,怎麼比得了金橘喜慶!還有就是書齋,三兩枝寒梅敬在天青釉的梅瓶裡,或者一叢單瓣兒水仙供在青瓷缽盆裡,總好得過擺一束百合花吧,那一大撲稜子花兒!”馮太太做了個大大的手勢。
康隆禁不住笑起來:“聽您講這些,還真長見識。”
馮太太受到鼓勵,繼續說下去:“水仙和書齋裡紙墨的味道合在一起,那才好聞呢,我小時候爺爺的書齋裡就是那個味道!說起供水仙的缽盆,這些年都用青花瓷,花根鋪的石子兒講究些的用雨花石。其實,舊年裡,起碼民國和清代的官宦人家,都是以松花江底的石子兒為上乘的,還有那缽盆,舊時都是用天青或梅子青的青瓷盆。我看那万俟就是個懂行的,去年她送我的那一盆漳州水仙,就是用的梅子青缽盆。”
“万俟的確是個講究人。”康隆贊同,他突然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