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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笙舌尖苦澀:「溝通說服?」
她抬起蒼白卻堅韌的臉,語氣並不平靜:「你信不信,最後被說服放棄這個工作機會的,只會是我。」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甚至,已經數不清第幾次了。」
「選專業要聽他的,大二時有個公派遊學歐洲半年的名額,學院裡有意選我,他說法國不安全,不許我去,這個名額最後給了別人。」
「難道我喜歡撒謊嗎?難道我不懂撒謊的人最容易被拆穿嗎?」
她看著李京爾欲言又止的表情,聲聲控訴,「可是我有其他選擇嗎?我也是人,我也有美好年華,為什麼我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路,為什麼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說了不算。」
面對這樣憤慨的明笙,李京爾只覺得如鯁在喉。
這種情況,作為傅西洲的鐵哥們,自然不能跟著一起罵他數落他,站在一個人的立場,更沒有理由勸說她屈服聽話,做一個受人操控的傀儡。
但總要說點什麼。
「明笙,給他點時間成長吧。」
「他這樣的出身,從小身邊所有人都是圍繞著他轉的,把他的需求放在第一位,他隨心所欲慣了,也幾乎沒有受挫過。」
「你和我,我們當然沒有能力改變他,能改變他的只有時間,所以你耐心一點,給他想通的時間。」
明笙耐心平靜地聽,擺在桌前的菜色已經全部上齊,她卻一口未動。
下午吃掉的那些抹茶蛋糕好像沒有消化,到現在,她竟然不覺得餓,絲毫沒有動筷的念頭。
「給他時間成熟,可是,要多久呢?」
她嗓音輕細,神色寧靜,緩緩道出橫亙在心裡的疑問,「十年?二十年?」
「二十年後,我四十多歲,除了一張衰老的臉,還剩下什麼呢?」
她平心定氣看著坐在對面苦苦相勸的李京爾,說:「這公平嗎?」
李京爾嘗試做說客,不過一番話談下來,明笙的狀態擺在那裡,誰在心裡不情真意切說一聲「明笙實慘」。
這事也就不了了之,由當事人自己去解決。
比較出乎意料的是傅西洲的反應。
完完全全的冷淡不理。
沒有聯絡她,沒有劈頭蓋臉一頓責罵,安靜的好似兩個世界的人。
但明笙從過去的經驗中得出預感。
沒有那麼簡單的。
傅西洲從來就不是這種「隨便算了」的男人。
越平靜越是憤怒。
而憤怒,會讓人面目全非。
廖擎這段時間倒是和她聯絡頻繁。
大多是轉告一些隔壁舍友的狀況。
除了日常的外出照常進行,大多時候他都在房間裡,敲程式碼打遊戲,蓬頭垢面,鬍子拉碴。
房間裡沒法進去,泡麵味能燻死好幾隻蒼蠅。
垃圾桶裡和泡麵一起多起來的還有啤酒瓶,他最近每天喝幾瓶,還沒喝完就又從網上買新一批。
也不回家,家裡電話來一個掐一個。
徐茵主動上門過兩次,第一次沒勸回去,還挨一頓冷淡臭臉,第二次來乾脆帶上了總裁丈夫傅景淮。
傅總裁板著臉把兒子一頓厲聲教訓,最後終於逼得他回家。
住了一晚就火速回來了,鬍子也剃了,身上餿掉的泡麵味被沉穩清新的香水取代,似乎剛從一場家庭應酬裡抽身,回來時手工西裝挺括,卓爾不凡的豪門公子樣。
【出大事了,他把那些戀愛秘籍都扔了,全餵垃圾桶了】
【扔完還踢了一腳】
【天哪垃圾桶做了什麼,要承受這些】
廖擎問:【明笙,你們倆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