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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軍師的手指劃過細瓷茶碗,抬眼看了看熊大,突然起身失禮:“大人,屬下們來得匆忙,還未給您道喜。”
郝大人愣了一下,也反應過來:“恭喜大人小登科。”
說到這個熊大的臉色緩和下來,抓了抓後腦勺笑了笑,想到溫綸的情況臉色又暗淡下來。不過想想,賈軍師都說沒什麼問題,那應該問題確實不大。
作為一起在戰壕裡mo爬滾打了五年的戰友,沒人比他們更清楚賈軍師的能耐。賈軍師算是棄筆從戎的典範,他的身世比林老二還曲折一些,是被兄弟丟進軍營的。開頭那一段時間,要不是有一幫同袍照顧著,他早就來回死了好幾遍。可就算有同袍照顧著,他要是真沒幾分能耐,戰場這種一秒生一秒死的地方,誰真能照顧得了誰?當年在戰場上,靠著賈軍師一手醫術活下來的同袍,不知凡幾。
賈軍師雖然現在練就了一身好武藝,骨子裡還是帶著文人的拐彎抹角,兩三句一兜轉,話題就轉到了溫綸的身份上面。
“哦?嫂夫人是這縣伯府上的……”庶長子三個字吞了下去,賈軍師的臉色有些不自然,覺得自己上級虧了。庶長子這種身份,放哪家都是上不得檯面的事情。賈軍師不需要知道前因後果,就能知道個大概。
郝大人倒是和賈軍師考慮的地方不同:“嫂夫人肯定是個好人。”在京城裡面不少名媛少爺都對熊將軍傾心不已,也沒聽到熊將軍對誰有過特別的表示。這才回到山村多久,明顯就是一副把讓放在心上的樣子,要說只是出於夫妻名分,肯定不會如此。
溫綸還沒徹底清醒過來,就聽到自己被髮了一張好人卡。嫂夫人是個什麼鬼?
從昨天下午開始,他就陸陸續續感覺清醒了一些。事實上,他並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好像家裡來了客人?溫綸在炕上動了動,還是覺得困得很。
守在旁邊的李二注意到動靜,湊上前去小聲道:“大少爺?”
溫綸睜開眼睛,發了一會呆才問道:“家裡來客人了?”
李二激動地聲音都在發抖:“是。客人來了,又走了,還有沒走的。”
溫綸皺了皺眉,這語無倫次地在說什麼?
房裡點著炭盆,並不冷。溫綸毫無障礙地鑽出了被窩。
李二頓時大驚失色地勸阻:“大少爺,您還是別起來了。好好好,您別動,我這就去叫……大……夫爺,您來了!”
溫綸眉頭又是一皺。大夫爺是個什麼鬼?
熊大顯然比李二還要激動,不過他再激動也記得把李二給瞪出去。
自從知道熊大的官銜後,李二完全變成了一隻鵪鶉,縮著脖子軟著腿就出去了。
溫綸自身覺得除了手腳有點痠軟之外,倒是沒別的什麼異常。這段日子,他被人伺候關了,換成熊大給他穿衣洗漱,他也沒覺得彆扭:“有客人?”不是下雪了嗎?這時候山裡人都不怎麼出門了,怎麼還有人能進到山裡面來?
熊大一雙粗手卻格外細緻:“嗯。也不算是什麼客人,就是兩個同袍。”
溫綸點了點頭:“一起出去看看。”
溫綸這一出來,連給他把過脈的賈軍師都有些意外。按理說,溫綸這會兒能醒著就不錯了,昨天宣旨的時候,他連眼睛還睜不開呢。怎麼一轉眼似乎就是稍微虛弱了一點的樣子?
郝大人是第一次正眼見到溫綸。昨天宣旨的時候,溫綸被熊大裹得嚴嚴實實,他一點都沒見著,只依稀覺得面板ting白。眼下看到了正臉,果然溫潤如玉,氣質尤佳。雖然是文人,但並不是那種會拿腔拿調的人。
幾人一番簡短的寒暄後,溫綸倒是沒再說話,在一旁安靜聽他們講述朝堂的局勢和變化,講到近況時,郝大人忽然說道:“年後,我和軍師兩人被派守龍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