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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顫,只好頭昏眼花的泡在草帽裡,看他。他用手掌努力的抹了抹臉,抹完了臉上還是東一條黑,西一條黑,整張臉除了那雙半睜不睜的眼睛還算看得真切,其他的都埋在黑條裡摳都摳不出來。
他撐著他那張大黑臉離著草帽近了些,伸出手指來又攪了攪水,在紅鯉魚的火氣上澆上一桶油,“趁著年輕少做點夢,對你有好處。”
紅鯉魚扭了扭尾巴,不想理眼前的人,開始回想昨天夜裡的事兒。
昨兒夜裡下了一場大雪,那雪落到池水裡就化了,冰冰涼涼的。小庭院裡池塘邊有徐緒給她留得一盞燈,至少在她睡著之前,燈都不會熄滅。她泡在水裡看了一會兒雪,突然黑暗裡傳來細碎的聲響,像是隔壁巷黑貓墊著腳在草上踏的聲響。這傢伙惦記她很久了,每次都沒有好事,紅鯉魚一甩尾巴飛快的躲到浮萍下面去了。
哪想不是黑貓是個黑臉的人,他懶洋洋的靠在了池塘旁邊,一抬眼就瞄到了浮萍下藏著的鯉魚。
黑臉一看對上她的眼就扯起了嘴角,“你想修成人形,還是特別想的那種。”他不知為何那麼篤定,尾音淡淡的,連翹都沒翹。
被第一次見面的人一言道破的滋味,紅鯉魚扁了扁嘴巴,體味了一番。
紅鯉魚之前在山澗裡待了一百年也未曾想過要修成人身,人是人,魚就是魚,幹嘛要弄得魚不像魚,人不是人的。她想不通周圍的同類們,為什麼擠破頭都想當人。
直到被送到虞州三公子徐緒的府上,到府上的第一個月,她就瘋狂的想要修成人身,瘋狂的嫉妒虞州城內所有修成人形的妖精們,就比如隔壁巷的那隻黑貓。
當人多好啊,有手有腳的,哪兒都能去,什麼都能吃。
紅鯉魚有些動心的往浮萍外面遊了遊,將信將疑得不敢靠近。他從背後拿出一頂草帽,盛了好些池水用手提著,那池水竟是不會從草帽的縫隙裡流出來,連半點水珠都沒有,變戲法一樣。紅鯉魚快速的跑出來在草帽下方遊了一會兒。
他目光灼灼,眼裡面澱著笑意,就是這雙眼睛,看一眼就能把什麼都放下了。
他彎了腰,草帽一端挨在池水上,紅鯉魚微頓隨即一躍而入。她那一日分明躍入的不是龍門,世事如風過之後,像夢一樣隔了虞州的一波碧水,辨不真切。
“乖,帶你去找師父。”他看著草帽裡的鯉魚,抿著笑,溫溫柔柔的說。
他的眼睛挺好看的,白白的生在了這張黑臉上。
被這雙眼睛蠱惑了,她是被這雙眼睛蠱惑了。
現在這雙眼睛只勉強睜了一半,和這張臉極配。紅鯉魚直念天黑眼瞎,被這雙半睜不睜的眼睛蠱惑了,真是沒什麼大出息。
“發什麼愣,”他摸了摸她的脊背,“還想不想有人身了?”
紅鯉魚擺了擺尾,示意還活著,剩下的連仰頭看他都不肯了,真是好生嫌棄啊。
“你有一百多歲了,”他摸完嘖了兩聲,“別的魚這時候都搖搖晃晃的邁開腿逛街了,你怎麼還是魚尾巴打水。”
紅鯉魚瞪著他吐出了成串的泡泡,她也很想邁開腿奔跑啊,可腿在哪兒。她不知道腿在哪兒,只知道眼前的這個人面目可憎,她恨不得一口咬掉他那總是亂摸的手指。
“你想修成人身做什麼啊?”這是他對紅鯉魚的第一個問句,而且他問的饒有興致,紅鯉魚卻答不上來。
他斂了笑,“從今兒起,你就叫尋念。”他用平素來最嚴肅的表情,臉上的黑條也顯得不是那麼惹人討厭了,“你既無念,便去尋念。”
紅鯉魚就這樣渾渾噩噩的出了池塘進了草帽,和一個臉上有黑條的人綁在一條繩上,並且有了一個名字叫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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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念自從跟臉上有黑條的人綁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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