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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聶煜看到他受了傷,雙手自然地垂在兩側,強忍著疼邁開腳,走到拐角聶煜看不到的位置才哎喲一聲。
冬榮扶住他,「奴才抱你回去吧。」
在府外他就問要不要背或者抱,霍權搖頭不肯,這會忍得汗水都來了,冬榮擔憂,「會不會傷到骨頭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真要傷到骨頭就麻煩了。
「別說話。」天氣寒冷,傷痛更為明顯,泡個澡應該好很多,他深吸口氣,一鼓作氣地走回了房間。
熱水已經備好了,冬青服侍他脫衣,注意到他身上的紅腫青紫,冬青詫異,「大人和人打架了?」
熱氣氤氳,霍權不願說話,「沒有。」
他閉著眼,臉上有不耐之色,冬青不敢再問,拿著霍權換下的衣服走了出去,冬榮在門外守著,身軀站得筆直,冬青問他,「大人身上怎麼有傷?」
冬榮一愣,說了實話。
「下場雪就讓你興奮得忘乎所以,天上掉下來的是錢你自己是誰恐怕都忘了吧。」冬青嘲笑他。
冬榮翻白眼,「你說什麼笑話,天上怎麼可能掉錢。」
冬青噎住。
冬榮又說,「就算掉錢多半是燒給死人的,那我可不要。」
冬青敗。
兩人的談話聲落入霍權耳裡時,他靠著木桶昏昏欲睡,房間裡熱氣縈繞,舒服得他睜不開眼,然而就在快睡著時,外面傳來一道稚嫩的童聲,「爹爹?」
聶煜來了。
霍權蹙起眉頭,不情不願地睜開眼。
水有點涼了,他站起身,踩著木凳出去,剛伸手取掛鉤上的棉巾,聶煜就大咧咧的走了進來,兩兩相望,霍權下意識地捂住身體。
聶煜眨眼,納悶爹爹怎麼害羞起來。
「煜兒有事嗎?」霍權背過身,站去屏風後,棉巾在身上亂抹。
木桶邊都是水,聶煜站在架子旁,懨懨地說,「先生布置的功課煜兒不會」
照理說他可以問先生的,但回去時,先生突然咳嗽,聶輕說府裡很多人染了風寒,他怕先生也染了風寒,不敢離先生太近。
聶煜不會的是算術題。
商人請遠道而來的友人去酒樓吃飯,紅燒豬蹄四兩九文錢,青筍雞二兩三百文,蘑菇蝦仁十兩,桃花酒七兩,結帳時應給多少?
聶煜的功課每天都會給霍權看,這種算數難不倒聶煜才是。
天快黑了,屋裡亮著光,照得小傢伙唇紅齒白,霍權抱起他坐在自己腿上,「哪兒不會?」
泡完澡,周身疼痛散了下,但他檢查過了,沒有傷到骨頭,否則也不敢抱人。
聶煜伸手,手指壓在題目上,然後往下滑,「煜兒不認識這些字。」
聶煜寫字是從《李太白全集》開始的,不認識這些實屬正常,霍權捏住他的手指,一個字一個字指給他認,「這是『商』,這是『請』,這是『遠』這是『給』」
「煜兒連起來讀。」
燭光柔和,聶煜小臉蛋紅撲撲的,依霍權教的,一個字一個字指著讀,「商人請很遠」
霍權打斷他,「不是很遠,是遠道而來。」
「商人請遠道而來的友人去酒樓吃飯」聶煜讀完,手指停在紅燒豬蹄上,順著數菜,「一二三」
「這人太摳門了,請人吃飯三個菜怎麼夠?」聶煜扁嘴,一臉嫌棄。
霍權解釋,「這是先生布置的功課而已。」又不是真人真事。
「那先生太摳門了,佈置功課都捨不得多點幾道菜。」聶煜還有些不高興,下筆時小嘴還扁著。
只見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