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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百頁的琴譜,她可是全背下來了,他嘲諷個什麼勁兒?
為了表達內心的不滿,阮墨特地吃得慢條斯理,還壞心眼兒地吹了吹並不存在的熱氣,好讓玉米味散發得厲害些,讓他聞個夠,聞個難受。反正是他自己讓人上玉米羹的,再如何也怪不得她。
不過,這招對人家壓根兒就不起作用。
她還沒吃兩口,單逸塵便已放下筷子,飯畢離席了。
哎,罷了罷了,像她這種敢怒不敢言的慫人,還是好好用完這碗玉米羹,乖乖回絲竹閣待著養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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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阮墨沒想到的是,這拙劣的一招雖不成,之後幾日,單逸塵卻確實因她而深受困擾。
是夜,月色清明,盈盈落入燭火盡滅的窗下,一片冷寂清輝。
然側躺於床榻上的人望見了,卻只覺刺目非常,光亮得令人心生煩悶。
記不清這是今夜第幾回睜開眼了,只知整個人處於十分疲累的狀態,渾身痠軟,可一合上眼,腦海又異常清晰,精神得跟白日晨練後一般。
這種能將人逼瘋的糟糕感覺,其實單逸塵再熟悉不過了,在那件事之後,他便夜夜如此,飽受折磨,苦不堪言,直至遇到了阮墨,他才勉強睡上幾回好覺。
然而現在又……
“哎。”他無可奈何地深嘆一口氣,索性翻身下了床,扯過一旁的外袍披上,大步地往屋外走去。
反正是睡不著了,躺在床上也是白費時間,倒不如出來走走,運氣好的話,指不定一會兒能走出些睏意來。
更深露重,府裡上下該休息的都去休息了,只餘幾個守夜的下人,提著宮燈緩緩走過,昏暗的光一閃一閃地晃,並不扎眼。
單逸塵漫無目的地負手踱著步,心裡頭還邊想著明兒要處理的公務,不知不覺,等他再次回過神來,才看清自己竟走到了絲竹閣前。
是那姑娘住的地方吧……雖說她住進來的時間也不短了,可他白日裡素來繁忙,即便得了空也鮮少會想起她,故而至今還未曾來過一回。
鬼使神差地,他的步子便朝著裡頭邁了。
嗯?
……琴聲?
生怕自己聽錯一般,他快而輕地穿過閣前的一小片竹林,猶然燈火通明的屋子便映入眼簾,那輕輕淺淺的琴音,亦確然清脆地敲在了他的耳上。
是……她在彈琴?
單逸塵立於屋門前,靜靜地聽著並不算太流暢的琴音,一動不動。
良久,忽而極冷地哼笑一聲。
這個女人……
既然傷好了,既然能奏琴了,為何還躲在這小小的絲竹閣內,足不出戶,裝病偷懶?難道他贖她回來,是白養著她高興的嗎?她寧可在這兒自彈自樂,也不願到他的屋裡去,彈予他聽?
連日來無法安睡的火氣一併上湧,他恨不能將面前的木門一掌拍飛,衝進去狠狠質問她,是否刻意而為之。
然而甫一抬手,裡頭卻突然傳來“嘣”的一聲,極其尖銳。
……是琴絃斷裂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咦,今天是520噢……
然而單身狗的作者菌只能拉著閨蜜去吃了一頓芝士排骨:)
☆、將軍與琴妓(六)
尖銳的斷絃聲如銀針般,劃破寂靜的夜色,不著痕跡地挑動著某根神經。
掌風一收,他未再動作,側耳細聽屋內的動靜。
“嘶……這琴絃今兒才換上的,怎麼又斷了?……還是太勉強了嗎?但下午彈的時候,雖有些乏力,但聽起來也算可以啊……哎,要不換根弦再試試吧……”
阮墨絮絮叨叨地站起身,並不曉得自己的一言一語,全然落在了門外人的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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