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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喜(2)
我知道不會是隨喜讓他們來的,隨喜瞭解我,我骨子裡是戀舊的,做生不如做熟,而且,我外表堅強內心怯懦,怕與隨喜的舊部磨合不好,才是真的沒面子。
隨喜說:“自己選擇,不要看我們的臉。”
啊我失望,以前隨喜都只說“我”,即使說“我們”,也是我和她,現在全被何仲國佔
去。
隨喜結婚那天,打扮得像個糯米糰,因為備婚這短短兩個月裡,她竟然胖了十斤,我抱怨:“隨喜,乍胖乍瘦對身體極壞。”
隨喜懶洋洋地說:“你懂什麼,巨蟹座最終都會是胖子。”那個何仲國,居然非常欣賞地在旁邊點頭,還說:“男人都要求女人豐滿,反而女人要求女人枯瘦,真不知怎麼想的。”
我是當然的伴娘,可隨喜這個新娘,在自己的婚禮上,居然心神不寧眼神詭秘,我小聲問:“你幹什麼?”她才說:“你要注意伴郎,是非常不錯的男孩子。不要辜負我們的苦心。”
她還是想把我拖下水。
OKOK先約約會看吧。看來我註定要把隨喜走過的路重走一遍。
縱使相逢應不識(1)
蓮恩說:“介紹新同事給你,企劃部,馮亦歡。”
不不不不不,我沒有第一時間抬頭。馮亦歡,這樣的名字,重名的機率太小。不不不不不。
蓮恩說:“喂,跟你說話呀,寶琴。”
只好抬頭,看見他。
驚訝地笑著問:“怎麼是你?”看我多假。
“是我啊。早聽說你在這裡。”他看上去也真不到哪裡去嘛。
蓮恩問:“你們認得?”
“是啊,真巧吧?他是我的學弟。哈哈哈哈哈。”還能怎樣更高一層次地表演?
“又沒聽說你是學美術?!”
“再往前的。”我眨眨眼。
“中學?”蓮恩肯定是覺得不可思議。
不可思議,但是真事。
“馮亦歡,像個女孩兒的名字。”十六歲的我在操場上對他說。
他那時即有一張甜美的臉,溫柔地梗著脖子:“我不這樣覺得。”
那年他十四歲,初中三年級,跳高冠軍,很瘦,但瘦得很飄逸。放學以後,總是一個人在操場上孤獨地跳啊跳。
其實也不算孤獨。很多女孩兒遠遠地看著他,直到他訓練結束,收杆兒和海綿墊子的時候,那些女孩就會一擁而上:“亦歡亦歡,我來幫你。”
他並不答話,甜美地笑笑,一個人拖著器材低著頭回去體育室,她們在周圍簇擁著,興奮地嘰嘰喳喳。
我們第一次接吻就是在操場中央。黃昏,閒雜人等都回家了。我們都很緊張。我緊張因為我擔心是否在犄角旮旯還有個別人碰巧看到,他緊張,那是當然的,因為那是他的初吻。
我永遠記得夕陽裡,瀝青操場上巨大的龜裂的紋和我唇上被他咬破的傷痕。
當時很遺憾那不是我的初吻,覺得是一生都無法彌補的錯,好象很對他不住似的,沒有在原地等著他的到來。現在想想其實很扯淡,初吻的人,當然不會是後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要說初吻,就算是初夜,又怎樣?
那時我們還純情,以為就這樣地老天荒了。
他很快畢業走了,每週我都會在傳達室收到他自己疊的白白的大信封,那些信我都沒有丟,我一共有二十一個這樣的信封。然後,一切結束了。
後來我有時間回想,發現他是我遇見的最追求戲劇性的男性,包括操場上那個出血的吻簡稱出吻,都有舞臺劇的性質。他與我分手得迅速而絕情,不出意外地,他又愛上了一個美校的同學,那女孩的家住得很遠,又喜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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