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4/4 頁)
力,遺失混亂,半身不遂,臥床不起。清醒的時候她一直在嚷著自己沒事,要下床做事。
潮起潮落,雲捲雲舒【11】
小姨在焦慮之餘決定先自行讓外婆接受治療,待到沒有經濟能力支撐時在告訴兄弟姐妹們。可卻沒料到如今,這樣的光景,最近的親人家庭分崩離析。
她接著叮囑我,“洛吟,這件事先不要告訴你媽好嗎,她會受不了的。”
我點頭,莊重地。
可是我心裡清楚地知道,這又能瞞到什麼時候……
紙是包不住火的。
狂風讓我止不住顫抖,心跳得劇烈。
回到家的時候很晚了,許慕大概已經睡了。屋子裡靜悄悄的,小姨給我安排好房間,幫我把包袱拎進去,收拾了一下,很晚才睡覺。
熄燈以後卻還是睡不著,也許我有戀舊厭生的毛病,在床上翻來覆去。失眠。
我的房間是臨街的那一間,這間房間同松洋島的舊居相比不高,差不多離地面只有三五米,卻幽靜了許多。窗外是大片大片的漆黑,只有路燈投射的空間下才顯出倒漏斗似得裙襬。白熾燈的光透過窗子映照進來,薄薄的窗簾悽切地綁在一旁,我沒有將它放下,任由光影成像在天花板上。木門緊緊地關閉著,屋內沒有聲音。由於對聲音的格外敏感,我可以聽見隔著幾條街的某一戶人家,正興致勃勃地搓著麻將,他們猖狂的叫喧聲在空幽的小巷裡迴盪,在我耳中如此清晰,凌晨才消失。
天花板上的燈像月光,外邊細小的雨滴打在晾衣的架子上,清脆的聲響。
我開始將思想放線。
在想簡愷銘在幹什麼,流浪街頭,還是在酒吧爛醉如泥?
在想母親在幹什麼,又在焚香,還是和我一樣躺在床上卻不能入眠。
在想父親此刻在幹什麼,在忍受牢獄的生活,還是……不敢想象。
就這樣帶著恐懼地胡思亂想。有時也會無聊地想,那個叫霍星允的笑容純淨的男孩,會不會知道我現在回到了蘭鎮,他如今在距離我多遠的地方?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似乎這一日,我才終於懂得這詩裡無奈的深情。
手中執著手機,來回撥弄。一遍遍翻到“爸”和“媽”的姓名列表上,開始毫無聲息地掉淚,襯著黑夜的旋律。
我從口袋裡取出,仔細地看著那串掛件,和上面我一直捨不得更換的掛件。雖已陳舊。“luckey”的字元懸掛著來回旋轉。向左,又向右,讓我想到垂擺和沙漏,都是荒廢時間的東西。我給自己設了一個圈套,我無助地邁入卻無法踱出。
凌晨的時候聽見早起的鳥放聲鳴叫。
不知是什麼樣的鳥,它們成群結隊地活動,它們似乎很喜歡在凌晨的時候鳴叫。我起身,開啟窗去看,看它們在對面的樓層間上下躍動。它們這樣有生機,不住地跳躍和鳴叫,彷彿永遠不知道疲憊。天快要亮了,我開著窗兒,蜷縮地待在牆角。用被子裹著雙腿,把腦袋放在上面微微地閉上眼打算小憩。我看見書桌後我心愛的吉他,簡聞執意要幫我寄過來的。安靜地立在書桌後,它不會發出聲音。
我決定再不碰它。
潮起潮落,雲捲雲舒【12】
後來天漸漸亮起來,一層一層。由黑色,到深藍,淺藍,暗灰,再到白色……
透明的晨曦照得我的屋內也亮了許多,我一直這樣看著。
雨在半夜的時候停了,早晨的時候地面已不再潮溼。
寒冷的冬日清晨,日出前後,空氣只是更加潮溼清冷。
小姨昨日說今天要去給我辦去蘭鎮中學的借讀手續。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