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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綢,站在門口那個傢伙叫八福,我呢,是來照顧你的人,他呢,是跟來瞧熱鬧的。”她聲音清亮,像珠子在地上滾似的。
熱鬧?她……是讓人饒舌閒話的熱鬧?阿房不由得抬眼瞧去,這才發現那個叫八福的少年跟某個人很像,可說他像誰,一時間又想不出來。
看阿房不語,春綢朝人福揮手。“這裡我來就行,你去跟頭子說姑娘醒了,叫他放心吧。”
“我知道了。”闖進一個姑娘的房間畢竟尷尬,八福匆忙的跑了。
春綢自動的把掉在地上的被子拾起來,折成方塊,往床上放,然後從洗臉盆擰來溼巾子,要替阿房擦臉。
溼意沾上阿房的臉,她恍然醒過來。“不用了,謝謝……我自己來就好。”
春綢也不勉強,把巾子給了阿房,又去收拾別的地方。
“對了,我也不能一直姑娘長、姑娘短的稱呼你,你總有個名吧?”
洗過臉,阿房終於醒過來了些,她從一旁取來牙梳,把頭髮梳過,隨意用紅繩綁起來,就算整裝完畢。
“我叫阿房。”
春綢好笑的搖頭,接過她手上的牙梳,準備替她綁條烏黑油亮的辮子。“那以後我都這麼喊你喔。”
她點頭。
阿房彆扭的坐著,梳子輕輕滑過頭皮的感覺叫她覺得手腳僵硬,不知道要往哪裡放。
就算是她的姐姐們也不曾這麼待她,她們總是說沾了她的晦氣,要倒黴的,她和這個春綢應該……不認識吧,她何必對她好?
“我啊,老家上下有十二個弟妹,每個都歸我管,我的雞婆性子就是這樣養成的,但是,他們運氣不好,還沒看清楚這世間長什麼樣子呢,就被喪心病狂的馬賊害了,真要還活著好些個也跟你一般大小了。”亂世,人命比草芥還輕賤,一把火,人化成煙,一個個不見了。
“我快要滿二十歲,不小了。”她老是被認小也習慣了,不過,她為什麼要對她好?
“哈哈,說起來你還是比我小,開春過去我都二十八了哩。”春綢的爽朗很得人心。
“春?”她記得上山時天氣冷涼,跟春天差好遠。
“對啊,年都過了呢,好可惜你沒跟我們一起慶祝,在這過年可熱鬧極了,不過,不怕,只要你待下來,往後有得是機會。”她說得眉飛色舞,略帶中性的語調把整個空氣炒得晶晶亮亮。
難怪窗外的樹那麼綠,陽光那麼暖,可是她怎麼都不知道時光飛逝得那麼快速。她病了那麼久啊……
“託你的福,我們這裡本來是沒有大夫的,頭子為了你去擄了人來,澤被我們這些人,像我過幾個月也要生了,有了大夫在,我也安心許多呢。”春綢的話匣子一開,滔滔如長江黃河,奔流不息。
“我在這裡住了很久?”從別人的口中得到答案,總是比自己胡亂猜想的好。
“都過一個冬天了……啊!也難怪阿房你不知道,你那一口氣要不是頭子拼死拼活幫你吊著,什麼珍貴的藥材都叫人去山上找,加上卦大夫的醫術精良,你那麼衰弱的身體拍是熬不過我們這裡的冬天唷。”
“謝謝,我……怕是也讓你費心了。”
“唉唷,阿房,你別跟我客氣,會待在黑山堡的人多半已經沒有什麼親人,我也是孤苦伶仃一個,大家流落到這裡不互相照應怎麼活下去啊。”春綢用心的讓紅繩穿梭在阿房的髮辮裡面,最後繫上活靈活現的蝴蝶結。
阿房摸了摸從來沒有這樣漂亮過的發,眼圈紅了。
“怎麼,我太粗魯把你弄痛了?”她的心思,春綢猜不透。
“不,謝謝你。”阿房的聲音很輕,像早晨的水霧,一個不注意便要消失。
“真要道謝的人是我呢,要不是頭子讓我來跟你做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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