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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流傳的極少。李白〃雲想衣裳花想容〃、夏竦〃水殿按涼州〃都是句意出奇,尚能流傳。看曾覿注中說〃上皇大喜……賜金束帶、紫蕃羅、水晶碗。上亦賜寶盞〃云云,洋洋自得之情溢於言表,一付小人嘴臉,未免讓人望之生厭。
前面老王說夏竦的應制詞《喜遷鶯》氣象上還能勉強繼承《憶秦娥》,已是很抬舉夏相國了。這裡再次出現應制詞,對於應制詞看來老王還是比較關注的。應制詞好詞極少,流傳下來的也不多。而且即便是好詞,也遠不及那些名家佳作。《人間詞話》裡面好詞多了去了,應制之作按理是排不上號的。老王有意無意間提及兩首應制之作,隱然間還是顯出他對於帝制傳統的嚮往。
人間詞話之二十二
【古今此人格調之高,無如白石。惜不於意境上用力,故覺無言外之味,弦外之響。終落第二手。其志清峻則有之,其旨遙深則未也。】
姜夔生性清高自許,落筆自然不願落於俗套。老王說他〃不於意境上用力〃,但實際上白石詞在意境上是很著力的。白石之詞多以晦暗幽冷之境,表悽苦落寞之情。如〃淮南皓月冷千山,冥冥歸去無人管〃、〃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竹外疏花,香冷入瑤席〃、〃衰草愁煙,亂鴉送日,風沙迴旋平野〃、〃池面冰膠,牆陰雪老,雲意還又沉沉〃、〃想佩環月夜歸來,化作此花幽獨〃等等,莫不如此。若論旨趣之深,白石亦非老王所說的那樣欠缺,而正相反,白石詞用意是頗為深刻的。但其意較為執著單一,用情境表現時意味比較明顯;而在意境上又很多時候過於枯敗蕭索,這樣就稍嫌單薄而無宏闊深遠之致。這應該就是老王所說的〃無言外之味,弦外之響〃、〃其旨遙深則未也〃之所指吧。
人的性格經歷各不相同,所欣賞和喜愛的意境自然也不盡相同。白石詞還是頗受不少人喜愛的,這正是所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詞人之成為大家,歷經數百年被人稱許,自有他的道理。可以不喜歡某一位詞家,但是尊敬還是應該要有的。
人間詞話之二十三
【梅溪、夢窗、中仙(〃中仙〃二字原稿刪去)、玉田、草窗、西麓諸家,詞雖不同,然同失之膚淺。雖時代使然,亦其才分有限也。近人棄周鼎而寶康瓠,實難索解。】
史達祖(1163…約1220),字邦卿,號梅溪,汴人。曾為太師韓侂冑最親信堂吏,後韓侂冑北伐失敗被殺,史達祖被貶謫流放。史達祖尤擅詠物,自度曲《雙雙燕》為詠燕絕唱。其詞用語精煉新巧,但部分詞雕琢太過,境界不高。存世《梅溪詞》一卷。
王沂孫(約1230…約1291),字聖與,又字詠道,號中仙,又號碧山、玉笥山人,會稽人。宋亡後被迫出任元慶元路學正。王沂孫長於詠物,善用典故,為清常州派所推崇。其詞深雅含蓄,多借物發遺民哀怨之音。存《花外集》,又名《玉笥山人集》、《碧山樂府》。
周密(1232…約1298),字公謹,號草窗,又號簫齋、蘋洲、四水潛夫、弁陽老人、華不注山人,祖籍濟南,流寓吳興。宋末為義烏縣令,入元后不仕。其詞格律嚴謹,早期詞淳雅精緻,宋亡後轉為悽苦幽咽。與吳文英交往密切,並稱〃二窗〃。有《草窗集》二卷,又編有南宋詞集《絕妙好詞》。
陳允平(約1205…約1280),字君衡,一字仲衡,號西麓,四明人。南宋詞人。
康瓠,空罐、破瓦壺,比喻庸才。周鼎,周代鼎為國之重器,喻不可多得的良才。
南宋詞人的風格評述,多有一個〃雅〃字。南宋詞人多學周邦彥,追求雅緻精美的詞風。然而即便美成才情高絕,遣詞造句能舉重若輕,也終究逃不過後人對其多雕琢而少天真的評斷,又更何況南宋學他的詞人呢?正如前面所說,詩是無可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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