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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長條木椅上休息。很多年後,她依然清楚記得從木椅上方微微敞開的窗戶外,源源不斷飄進的清冽香氣,那是南方校園栽種的檸檬桉、木棉、宮粉羊蹄角摻雜在一起的特有氣息。
他們那次比賽大獲全勝,上場的時候,她把長長的頭髮放下,鬢角兩縷盤在頭後。輪到她起身站立時,她聽到賽場外小小的喧譁“哇,他們的三辯好漂亮。”她在心裡沾沾自喜。那陣子她的精力出奇的充沛,辯論、減肥、不知疲倦的啃課本,臨考試前打著手電在被子裡複習。宿舍裡的姐妹們叫她“鐵人”,說她已經修煉到了不吃不喝不睡的境界。辯論結束後不久是期中考試,線性代數她得了滿分,高等數學班上一半的同學掛了科,而她拿了“優”,五個拿“優”的學生中唯一一個女生。班主任在公佈成績時對班裡其中一位參加辯論的同學說“不要拿參加比賽當考不好的藉口,你看看鄭惟汐。”
但她的身體開始跟平常有點不太一樣,減肥效果出乎意外的理想,幾個月掉了將近20斤,腰瘦的不贏一把,絕對可以去面見好細腰的楚王。而最明顯的異常,例假週期突然縮短了不少,一個月幾次?她不記得了,但可以肯定的是,上一輪剛剛呼嘯而去,下一波又浩浩蕩蕩捲土殺來。
寒假很快逼近,臨近放假的一天晚上,她仰面躺在上鋪,有人在過道里喊 “鄭惟汐,你晾的衣服被風颳下去了。”她答應了一聲,用上臂撐起腰準備下床,但在起身的時候,覺得自己的脖子下面像是被什麼硬硬的東西頂了一下。那個晚上,她下樓把衣服揀了回來,後半夜一直躺著床上,用手輕輕觸控脖子偏左側那個奇怪的凸起,不大似乎也不明顯,按上去還有些彈性。她有點害怕,但仍然不忘發揮阿Q精神安慰自己,不過是錯覺,睡一覺就好了。
天亮的時候,她聽見舍友們起床的聲音,牙刷觸碰在瓷杯裡的沙沙聲,臉盆放回鐵架的哐當聲,下鋪的小毛問她“鄭惟汐,你不去上課嗎?”
“我有些不舒服。”她回答。
走廊裡的腳步聲越飄越遠,她知道大家都去上課了。冬天柔和的陽光從宿舍房間的窗戶外透進來,窗戶上波浪線的防護欄將陽光倒影分割成不同的形狀投在地上。她從床上溜下來,站在靠門口處的落地鏡子前端詳自己。
清瘦、苗條,面色紅潤,脖子上那個令人生疑的凸起也不是很明顯,似有似無。
沒什麼事,她給自己下了結論。
那年1月份的時候,她拿著幾乎全優的成績單高高興興回家報喜。假期過的相當悠閒,拜會了幾個高中同學,窩在家裡讀小說,要返校的時候,一家人圍在一起吃飯,她老媽突然問我“你脖子怎麼回事?”
“沒事。”鄭惟汐不想回應她。
她老爸這時湊了過來,“讓我看一下。”摸了摸她的脖子“沒什麼事。”和她一樣喜歡自欺欺人。
“快開學了,明天去醫院看一下。”她老媽下了命令。
第二天上午,鄭惟汐老爸極不情願的陪她去了醫院。
內分泌科的大夫上半年剛剛看過她老媽的甲狀腺疾病,“你姑娘?真漂亮。”大夫給她爸打招呼,然後仔仔細細的觀察她。
“吞嚥口水。”大夫把手放在她脖子上。
鄭惟汐聽見大夫極輕微地嘆了口氣“像是橋本氏病,先做個穿刺。”
做穿刺用的針頭長的可怕,在她脖子上直直紮下來的時候,她緊張的忘了去感受疼還是不疼。化驗結果很快出來了,大夫指著高的嚇人的幾個指標對她說“可以確診了,橋本式甲狀腺炎。”
開學前,鄭惟汐帶了一堆的藥返校,其中一瓶是甲狀腺素片,她記得開藥的時候大夫對說過“初期雖然表現出了甲亢的症狀,還是需要服用,每天半片。有助於炎症消退。”她那時不太清楚橋本式甲狀腺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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