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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這麼長時間了沒吃到過幾塊肉,久而久之,機能退化,對肉失去了興趣,做了一個愛吃青菜的好孩子。好孩子隨便要了一些菜,呆滯地去吃飯。
失戀的人特別喜歡往人煙罕至的角落裡鑽。雨翔躲在一個角落裡吃飯,卻不得已看見了錢榮和姚書琴正一起用餐,眼紅得想一口飯把自己噎死算了——但今天情況似乎不對,以往他倆吃飯總是互視著,彷彿對方是菜,然後再就一口飯;而今天卻都悶聲不響扒著飯。管他呢,興許是小兩口鬧矛盾。
雨翔的心痛又翻湧上來。
高中住宿生的週五很難熬,晚上幾個小時無邊的空白,除了看書外便是在昏暗的燈光下洗衣服。林雨翔對這些事毫無興趣,倦得直想睡覺。
餘雄來找他,問:“你不舒服?”
雨翔的失意終於有一個人解讀出來了,心裡寬慰一些。說:“沒什麼。”
餘雄一眼把林雨翔的心看透,說:“結束了?”
雨翔沒心理準備,嚇了一跳,默默點頭。
餘雄拍拍他的肩說:“想開一點,過兩天就沒事了,紅顏禍水。我以前在體校時——她叫小妍,後來還不是……”
雨翔有了個將痛比痛的機會, 正要訴苦, 餘雄卻說: “你一個人看看書吧, 我先走了。”
林雨翔的記憶直追那個夏夜,餘雄在三輪摩托裡含糊不清地叫的原來是這個名字,真是——不過一想到自己,覺得更慘,又是一陣攪心的悲辛。
韓寒五年文集
三重門17(4)
錢榮也垂頭喪氣進來, 見了林雨翔也不計恩怨了, 道: “我和那個姓姚的吹了!”
雨翔一驚,想今天是不是丘位元發瘋了,或者說是丘位元終於變正常了。雨翔有些可憐錢榮,但想必自己的痛苦比較深一些,潛意識裡有些蔑視錢榮的痛苦,說:“很正常嘛,怎麼吹的。”本想後面加一句“你為什麼不帶你的記者團去採訪一下她”,臨說時善心大發,怕把錢榮刺激得自殺,便算了。
“我差點被姓姚的給騙了!”錢榮一臉怒氣,姚書琴的名字都鄙視地不想說,一句話罵遍姚姓人。
“為什麼?”
“那姓姚的——”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給雨翔看。雨翔苦笑說:“你寫的幹嗎讓我看。”
錢榮兩眼怒視那紙,說:“當然不是我寫的。我在她筆袋裡找到的。”
雨翔接過紙一看,就驚歎市南三中里人才輩出。給姚書琴寫信的那人是個當今少有的全才。他通倫理學,像什麼“我深信不疑的愛在這個年代又復燃了在蘇聯滅絕的‘杯水主義’”;他通莎士比亞戲劇,像什麼“我們愛的命運像比亞筆下的丹麥王於哈姆雷特的命運”,莎翁最可憐,被稱呼得像他的情人;他通西方史學,像什麼“在生活中,你是我的老師,也許位置倒了,但,亞伯拉德與愛綠綺思之愛會降臨的”;他通蘇東坡的詞,像什麼“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他還通英文,用英語作繞口令一首,什麼“Miss,kiss,every changes since these two words”,又感嘆說“All good things e to anend”;他甚至還厲害到把道德哲學、文學、美學、史學、英語、日文撮合在一起,像秦始皇吞併六國,吐納出來這麼一句:“最美的愛是什麼?I tell myself,是科羅連柯的火光,是冬天的溫暖,更是戰時社會主義時A piece of パン一片面包。。”
雨翔“哇”了一聲,說這人寫的情書和大學教授寫的散文一樣。
錢榮奪過紙揉成一團扔了,說:“這小子不懂裝懂,故意賣弄。”
“那——這只是別人寫給姚書琴的,高中裡這類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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