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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麗譙心眼靈活,明白過來也不生氣,仍是言笑晏晏:“李門主當年何等威風,小女子怕得很,做夢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能與李門主打成平手。”她明眸流轉,將李蓮花上上下下細看了一遍,又嘆道,“不過李門主終歸是李門主,小女子實在想象不出你是如何將自己弄成這番模樣……這些年來,你吃了多少苦?”
“我吃了多少苦、喝了多少蜜、用了多少鹽多少米之類……只怕角大幫主的探子數得比我清楚。”李蓮花柔聲道,“這些年來,你何嘗不是受苦了?”
角麗譙一怔,秀眉微蹙,凝神看著李蓮花,李蓮花眉目溫和,並無諷刺之意。她這一生還從未聽人說過“你何嘗不是受苦了”這種話,倒是大為奇怪:“我?”
李蓮花點頭,角麗譙凝視著他,那嬌俏動人的神色突地收了起來,改了口氣:“我不殺你,料想你心裡清楚是為了什麼?”
李蓮花頷首,角麗譙看著他,也看著他四肢的鐵鐐:“這張床以精鋼所制,鐵鏈是千年玄鐵,你是聰明人,我想你也該知道尋死不易,我會派人看著你。”
李蓮花微微一笑,答非所問:“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角麗譙眉頭仍是蹙著,她素來愛笑,這般神色極是少見。
“你與劉可和合謀殺人,劉可和是為了劉家,你又是為了什麼?”李蓮花握住一節鐵鐐,輕輕往上一拋,數節鐵鐐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他抬手接住,“你在宮中住了多少時日?清涼雨是你的手下,盜取‘少師’對‘誓首’?為了什麼?逼宮?”
角麗譙緩緩地道:“不錯。”她面罩寒霜,冷漠起來的樣子當真皎若冰雪,“我想殺誰便殺誰,向來如此。”
李蓮花又道:“你想做皇帝?”角麗譙紅唇抿著,居然一言不發。
李蓮花笑了笑,十來天不曾說話,一下說了這許多他也有些累了,慢慢地道:“四顧門、百川院,什麼肖紫衿、傅衡陽、紀漢佛、雲彼丘等等,都不是你的對手,老至武當前輩黃七少至少林寺第十八代的俊俏小和尚統統拜倒你石榴裙下,你想在江湖中如何興風作浪便如何興風作浪——你不是做不到,只是厭了——所以,想要做皇帝了?”
角麗譙秀眉越蹙越深,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李蓮花本不想再說,見她如此眼色,卻仿若等著他說個乾淨,於是換了口氣,緩緩說了下去:“你到了皇宮,見了劉可和——或許你本想直接殺了皇帝,取而代之——但朝廷不是江湖,即便你將皇帝殺上十次,百官也不可能認你……所以你必須想個辦法。”
李蓮花溫柔地看著角麗譙,“這個時候,皇上招魯方等人入宮,你在劉可和身邊,從他古怪的舉動中發現——皇上其實不是太祖皇帝的血脈。偌大的秘密被你得知,你便知道你不必殺人,便可以做皇帝——”他望著角麗譙,“你可以拿這天大的機密做把柄,威脅當今皇上做你的傀儡。”
角麗譙淡淡地看著他,就如看著她自己,也如看著一個極其陌生的怪物。
李蓮花又道:“你一直是個謹慎小心的人,做事之前必求周全,確保自己全無破綻——你手裡有皇帝的把柄,也必要不可撼動的實力,他才可能屈從。皇上有‘御賜天龍’楊昀春,那絕非易與之輩,而你呢?”他微笑了,“你卻把笛飛聲弄丟了。”
角麗譙那嚴若寒霜的臉色至此方才真的變了:“你——”她目中乍然掠過一抹殺機,揚起手來,就待一掌拍落。
李蓮花看著她的手掌,彷彿看得有趣得很,接著道:“若是笛飛聲尚在,兩個楊昀春也不在話下,你卻讓清涼雨去盜劍——盜‘少師’只能對‘誓首’——莫非這逼宮篡位之事,你幫中那群牛鬼蛇神其實是不支援的,只有你一人任性發瘋不成?你伏在劉可和家中偷襲楊昀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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