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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著,她寧定下來,迎向那兩道吃人的目光,也將他看個仔細。
他身上的勁裝原是淡青色,八成在“太川行”的後院空地操練得太過火,衣服皺巴巴的不說,還裹著泥土,儘管泥塊拍去了,留下的印子卻把淡青糟蹋成灰青,而肘部和雙膝特別嚴重。
她眸光往下瞄去,見他兩隻大腳丫子光溜溜的,跟著便瞥見已被他丟棄在一角的髒襪和髒鞋。
咬咬唇,她臉容一抬,注意到他玉面蒙塵,漂亮的寬額和下顎都有髒汙,發上似乎也沾了不少土,此時一綹發跳出束縛,窩在他臂彎裡的娃娃正抓著那綹髮絲,咂咂咂地吸得津津有味。
“曜兒別吃啊。”禾良陡地回過神,上前將兒子接過手。
孩子五根小肥指還緊緊抓著那綹髮絲,被這麼一帶一拉的,遊大爺頭皮不禁被痛扯了一下,心裡竟有些委屈,因為……因為……禾良只是好快地看了他一眼,沒有替他呼呼吹吹。
他們到底是不是在鬧不愉快?禾良也弄不太明白。
自從那晚他揮袖打翻她送上的糖,都十幾、二十天過去了。
他要她從此不理穆大哥,她做不出那樣的承諾,本想輕巧將事情帶過,偏偏這次他鬧得兇,堅持得很。
明明知曉,他掃翻那盤花生麥芽糖並非有意,她心裡仍舊痛痛的,瞅著散落的糖,喉頭髮堵,感覺有些受傷。
這些天,他除了忙著四行二十八鋪和碼頭區的事務外,也忙起“搶花旗”的操練,他忙上加忙,回府的時侯變晚,兩人獨處的時候也減少了,也不知是否他刻意為之?
她在生他的氣嗎?禾良捫心自問,無法答出。
或者,她是惱他的,但氣惱歸氣惱,到底還是放不下。至於他……他還在氣她嗎?唉……也許多少有些吧。
“秀爺今兒個提早回來,把曜兒從‘上頤園’拎回‘淵霞院’玩,那是好,但也該知會一下其他人,不能偷偷把孩子帶走。”禾良語氣淡和,輕輕扳開娃兒的指,讓遊大爺的頭髮得以自由,邊道:“銀屏在‘上頤園’那兒突然找不到曜兒,嚇得都哭了,連老太爺也跟著緊張。秀爺往後帶走孩子,記得交代一聲,好嗎?”事情傳到她那兒,又得知丈夫已回府,她才會回“淵霞院”探探,結果孩子真在這兒。
“又……又不是我……”遊巖秀張嘴欲辯,但,如何辯?孩子確實在這裡被尋獲,如今是證據確鑿,他有口難言,頓時,心中更覺委屈了。
是怎樣嘛?!
明明將肥娃兒暗渡陳倉的人又不是他,為什麼非得背這黑鍋不可?
愀然不樂地撇撇嘴,他賭氣不說話了,反正他、他……就是沒人疼、沒人愛!
禾良不知他內心轉折,本想用帕子先幫他擦擦臉上汙印,但懷裡抱著孩子不方便,也就將那想法按捺下來了。
她瞧著他好半晌,低柔又道:“秀爺需要好好沐洗一番,我等會兒會請人備好熱水,待洗好澡、換上乾淨衣物,也才好和老太爺一塊兒用晚膳。”
她斂下眸光,似躊躇了會兒,最後仍抱著孩子轉身走開。
“禾——”遊巖秀欲喚喚不出,即便真把妻子喚住了,他的目的究竟是何?
他是想問:禾良為什麼不來替他刷背?為什麼不幫他洗髮嗎?
還是想問:他今日跟著“太川行”的壯丁們練體魄、加強技巧時,把雙肘和膝蓋都擦破了,她要不要幫他上藥?要不要幫他揉揉吹吹?會不會為他心疼嗎?
結果……他大爺啥都沒問,百般寂寥立在原地,晚照幽幽然打在他胸前。
頭痛! 頭痛頭痛頭痛啊!他到底在幹什麼?!
“嘿嘿,明白了、明白了!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有點理,又不會太理’、‘理一點點,沒有理很多’之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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