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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臨盆出世那一年。你姨父終於因痴而狂,離家不知所終。蘭兒出生,母親又傷褥去世,你父親義不容辭,慨然收養了蘭兒,可憐兩個前途無限的少年英俠,先後全毀在花月娘一人手中,這段經過,除了我恐怕再無知道得更詳細的人了。”
韋松聽完這篇故事,不免感觸萬端,神傷不已。
到現在,他總算解破了心裡一部分疑團。
這些往事,為他說明了父親武功失去的原因,也在他心裡留下另一些模糊的疑問。
譬如說:百忍師太為什麼會遁世隱居?為什麼將這間茅屋叫做“茹根庵”?她有什麼恨事?她和師父百練羽士之間,又有什麼關係?
這些疑問,使他下意識地感到,百忍師太必然在告訴他的故事之中,隱藏了屬於她自己的一部分。
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提這些疑問,經堂門口布簾忽然掀起,慧心從門外探進頭來,輕聲叫道:“師父,素齋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就用麼?”
百忍師太點點頭,道:“你韋師兄跋涉奔波了一天,想必餓了,你帶他先去用飯吧!”
“韋師兄?”慧心瞪大兩隻眼睛,望望師父,又望望韋松,對這突然改變的稱呼,顯然感到十二分迷惑和驚訝。
寂靜的山巒,蕭索的曠野,一彎殘月,斜掛在樹梢。
慘淡的月光下,倏忽掠起三條其快無比的人影,劃破寥寂,向東飛馳。
領先的是個四旬上下中年女尼,後面緊緊跟著一男一女,女的僧袍飄飄,男的儒衫獵獵,人兒卻一般神俊秀逸,難分軒輊。
三條人影在曠野中賓士,快得宛如三縷輕煙,片刻之後,已繞過西嶽華山北麓。
那中年女尼身形陡然一頓,舉手示意,三人都在一塊突出的岩石下停了步,女尼神情凝重地輕聲說道:“轉過前面一處峭崖,便是華山派總壇所在,我料那歐陽琰必然還沒有離開華山,慧心帶路,可以避開崖上暗樁,松兒跟著混進去,設法引出歐陽琰,待我絆住他時,你們就放手救人!”
韋松道:“那歐陽琰武功雖高,晚輩並不懼他,只是如今華山武當兩派掌門人都被他迷魂毒酒所惑,唯他之命是從,更有許多無辜華山派弟子,一旦動起手來,難免傷了他們,這一點甚感為難。”
百忍師太毫不思索,沉聲說道:“不得已對,只管下絕情,施辣手——。”
韋松道:“但他們都是身不由己的人,自己並不知道做了什麼錯事,假如遽爾施以殘殺,晚輩總覺得不忍下手!”
百忍師太冷笑道:“現在咱們以救人為要務,既然發動,勢非得手不可,豈能為了婦人之仁,敗壞大事,你不忍心下手,可以把禦敵迎戰的事交給慧心負責,你就只管救人吧!”
韋松總覺有些不以為然,但百忍師太如此做法,顯然是為了拯救徐文蘭和東方鶯兒,手段雖嫌過份,卻使他無法再作反駁,只得怏怏和慧心動身。
轉過峰腳,迎面果然有絕崖阻路,壁高四十餘丈,中分為二,留有寬僅半丈一條狹道,宛如將一整塊巨石,硬生生用巨爺劈開,形勢極其險要。
從絕壁外遠遠望進去,可以看見半里以外,是一片寬敞的山谷,谷中房舍比鄰,約有百來棟,這時已是深夜,谷中仍然亮著閃爍的燈火。
不問可知,這就是江湖著名的華山派總壇所在了。
韋松在狹道外數十丈處就停了腳步,凝神打量著這武林赫赫有名的華山總壇,內心不禁感嘆,思忖道:從這些設定和險要形勢看來,當年華山派開山祖師,不知曾經花費了多少心力血流好不容易躋身武林名門大派之列,又怎料想得到,只被萬毒教一杯毒酒,使輕輕易易屈服在掌握之中?
於是,他又聯想到華山掌門人“奪命判官”藍萊山,在君山會上那番悲壯愴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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