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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雖不完全弄懂,卻有了自己的看法,老朽認為:‘無’與‘有’,來源相同而名稱不同,都既玄妙、又深遠,是宇宙天地萬物之奧妙的總門……”
孔子聚精會神地聆聽著,他彷彿朦朧地看到了老子描畫出的天地間的哪種混沌一片、亙古蠻荒的狀態;感到了天地初分、萬物始生、草萌木長時的一派蓬勃生機,不由衝口問道:“聖人是在告訴我:‘道’,是一種物質性的東西,是構成天地萬物的元素;‘道’,又是一種精神性的東西,是產生天地萬物的泉源。因為天地萬物一直在不斷地運動變化,‘道’也一樣地一直在不斷地運動變化。這是一個從‘無’到‘有’循序漸進的過程,也是一個從興到衰的過程,世上萬物,都是如此?”
老子聽了點點頭,感慨地說:“後生可畏啊!求知能舉一反三的人,定是個能做大學問的智者。”
“感謝聖人的誇獎,晚學請教:面對‘道’中‘無’與‘有’的矛盾,人們應當如何對待呢?”
“這個問題提得好。”老子說完,對孔子欣慰地一笑,將圓圓的大眼緊閉,似乎要思考一下。
老子雖為學者,卻一直渴望能指導國君興國養民,只可惜生在日漸衰微的周室,面對亂的現實,感到深深的失望,正是這種對現實的不滿和焦慮,使他產生一種返歸自然的心態。推本極源,他希望在神秘的自然中能找到解決人世間紛爭的辦法。如今,遇上一個在他看來聰明透頂的青年,不由得很想將自己的看法一吐為快。稍稍地整理一下思緒,老子睜開大眼,望著孔子,說:
“美之所以為美,因有醜陋的存在;善之所以為善,因有惡的存在。有與無互相轉化、難與易互相形成、長與短互相顯現、高與下互相充實、音與聲互相諧和、前和後互相接隨——這是人世中的永恆。凡是永恆的東西,又非人力能夠改變。對此,君王就只能報之以‘無為’的觀念,用‘無言’的方式施行教化。”
“‘無為’、‘無言’,又怎麼教化呢?”
“聽任自然萬物興衰而不去有所施為,幫助人們尋找順應自然、遵循事物客觀發展的規律,教導人們要有所作為,但不是強作妄為。”
孔子聽了,面色肅然,低下頭來,陷入深深的沉思:看來,老子是一位當之無愧的聖人,他不滿這腥風血雨的亂世,渴望尋找到一種合理的社會生活的政治制度的模式。可是,普通人也能像“聖人”那樣,發揮人的創造性,用無為的手段達到有為的目的嗎?人們如果沒有對美好事物的認定和追求,也就不會產生對醜惡現象的唾棄,醜惡現象就不會在“無為”中消失。看來,老子的無為而治有他的道理,但卻難以推行。可是,除此之外,又能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呢?我對他的看法雖然不能贊同,卻不能有自己的好辦法,何況他的話裡又有這麼多合理的東西。我不能說出什麼有價值的意見,只能進一步向他請教。想到這裡,孔子又道:
“晚生還要請教聖人:治理國家的原則,是什麼呢?”
“不去推崇有才德的人,致使老百姓互相爭奪;不去珍愛難得的財物,致使老百姓前去偷竊;不去顯耀能夠引人貪心的事物,致使民心迷亂。總之,治理國家原則是:排空百姓的心機、填飽百姓的肚腹、減弱百姓的競爭意圖、增強百姓的筋骨體魄,使得百姓沒了智巧,沒了慾望,那些有才智的人,也不敢造事妄為。這麼一來,天下自然就太平了!”
聽完老子的這一番宏論,孔子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老子的話,似乎有他的道理:愚蠢的百姓,是可以使天下太平。可是,社會要發展,又只能依靠聰明的百姓。如今,的天下,早己是人心不古,周禮傷失殆盡,到處都亂糟糟的,國與國之間征戰、兼併不停。大國為稱霸,小國為自保,諸候再不聽天子之命,都在為自己的統治紛紛招攬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