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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時,蕭關的關外一片大雪茫茫,雪已經停了,東邊天際露出金燦燦的太陽。
韓羽給拴上雪橇,春梅在一旁墊上厚厚的絨毯,成千把那幾箱衣物給抱上雪橇車,哈一口氣都能成冰。
顧曦被皮毛裹著只剩下一張俏白的小臉,望著西北天地一色,唯有遠處似乎有一行駱駝緩緩朝關內駛來。
那駱駝深一腳淺一腳,走得極慢。
守關的將士並不知道顧曦是誰,只看了她們的令牌,便放行。
等到顧曦上了雪橇車,一行人飛快離去,那兩名守將圍著爐子透過視窗瞄了一眼,咂咂嘴道,「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再過幾日便是除夕了,只有進關的,哪有出關的?」
「我問了,聽說是顧大將軍的家眷,想去涼城。」
「嘖嘖,涼城啊,若是快的話,除夕前倒是能趕到……」
顧曦或許是在蘇家鍛鍊的緣故,身子骨還能扛得住,可春梅這一路上卻吐了好幾次。
從蕭關到涼城,費了三日光景,直到除夕那一日中午,一行人終於抵達了涼城。
此時天已完全放晴,涼城內外的街道都被清掃乾淨,屋簷上的雪,又硬又厚,白的發光,甚至還有冰棒垂在簷下,亮晶晶的,倒映著人來人往。
涼城是蕭關外最大的城市,是中原通往西域必經要塞,南來北往有許多商客駐紮於此。
成千僱了一輛馬車給顧曦,顧曦並沒坐上馬車,只吩咐把東西帶來,倒是沿途一邊觀察風土人情,一邊朝軍府走去。
顧文佑在涼城十年一直住在軍府。
這半年來,戎狄不停搔邊,顧文佑奉旨以兵部尚書之職,都督軍事,總攬城防。
不過好在這一次下了一場大雪,大雪封山,戎狄在春節是不太可能南犯,涼城的百姓可以過個安穩年。
涼城雖然離京城遠,卻也知道顧文佑之女嫁給了皇帝,視為當今皇后。
偶爾有人稱呼他幾聲顧國丈,可更多的人還是親切的喊他一聲顧將軍。
顧文佑在除夕這一日一大早便去城外巡營,這些將士們已經多年不曾歸家,除夕多少是有些戀家的。
軍中已經準備,夜裡舉辦篝火會,弄幾個烤全羊,大家一醉方休。
不過中午,顧文佑還是決定回軍府,與幾位文臣及大將吃了個除夕午宴,順便把朝廷賞賜下來的犒賞給分下去。
他在軍府門口下了馬,將馬韁丟給霍山,彈了彈身上的灰塵,大步上了臺階來,一隻腳才跨入門檻,忽然一個嬌滴滴的身子朝他撲了過來。
「爹爹!」
一張熟悉的又嬌嫩的容顏從他眼前一晃而過,直接抱住了他僵硬的身軀。
顧文佑整個人呆住了。
爹爹?
那像極了亡妻的面容…
那來的是顧曦?
是那個隔山差五給他捎信捎衣物的女孩兒?
懷中傳來女孩兒嬌滴滴的哭泣聲,撕心裂肺的,彷彿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又彷彿是生離死別…
顧文佑好一會兒都沒回過神來,一張黑臉僵了又僵,「是曦曦?」
他還不太確定。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自己親生的女兒。
如果不是那一封又一封親暱的信,顧文佑怕是不會記得自己還有一個親女兒。
這陣子閒來無事,會把顧曦寫的信拿出來瞧。
所以他對這個親生女兒,已經有了感情。
「爹爹……」
顧曦一雙眼睛哭的紅腫,緩緩在他懷裡抬起眸子,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看著顧文佑,好,真好。
爹爹還好好的。
前世他死去時,她跪在雨夜裡哭的那股絕望總算是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