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啡。喻昕婷老不好意思了。
幾個人聊了半個小時後,一個年輕的白種男人來找樂弦。楊景行聽懂了,首席指揮在琴房等著的,叫他們過去。
幾個人去琴房,等了兩三分鐘,雅羅米爾指揮來了,六十歲左右,高大健碩。雅羅米爾只和李迎珍握了一下手,然後就對楊景行說:“你有五分鐘。”
這什麼態度!可楊景行還得三克油死兒,然後不緊不慢的坐到鋼琴前,還醞釀了一下,浪費掉半分鐘。
李迎珍還說:“第三樂章,從八十小節開始。”
楊景行看老師:“我彈《鬼火》吧?”
李迎珍被嚇到似的皺眉,最終還是點點頭。
鬼火,是李斯特那變態佬的練習曲中最變態的一首。那各種音程的高速雙音,根本就不可能練出來的,真的只能靠天賦,你得有一雙又大又靈巧異常的手,手指伸展收縮能快到無以復加的地步。這首曲子雖然只有短短三四分鐘,但是要求的就不僅僅是毅力和勇氣了,演奏者必須得天賦異稟,不然怎麼努力都是白搭。當然,你要硬上也是可以的,只是對聽眾對自己都太殘忍了。
楊景行前幾個小節彈出來後,樂弦和雅羅米爾都抬了下眉毛,李迎珍也鬆口氣,楊景行到底是楊景行啊。
一分鐘之後,李迎珍臉上得意的笑容和麵無表情的雅羅米爾形成鮮明對比。喻昕婷還在捏在自己的衣服,時不時偷看其他聽眾的反應。
明顯炫技的曲子,楊景行就彈得非常快,但是顆粒依然十分清晰。清晰是不夠的,還要表現出曲子中的那種趣味性,就是能讓人聯想到《鬼馬小精靈》的那種幼稚有趣。這實在是太符合楊景行的風格了,他恨不得把肖邦都彈成那樣呢!
突然,雅羅米爾上身一挺,因為他終於聽到一個錯音,啊哈哈。可是他馬上又把脖子伸長了,因為那不是錯音!楊景行居然開始玩OSSIA了,不是變簡單,而是加強難度,集中在左手上。這讓李斯特情何以堪啊!估計他墳頭要冒鬼火了!
兩分鐘後,楊景行的炫耀越來越變本加厲。幾個聽眾得聚精會神才能辨別他在那個地方狂妄的動了手腳。可是楊景行不會給他們批評自己的機會,好歹他也是作曲系的,好歹都自學那麼多內容了,聽的古今中外的曲子也無數了,在這麼一首結構本來就不嚴謹的炫技小品中搞幾個花樣,還是沒什麼問題,只要他自己能彈下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雅羅米爾的拳頭握在了胸前,在顫抖,像是自己看見鬼了,可激動大於害怕!
樂曲在一個小節好幾十個音符中結束,楊景行轉頭,給了幾個聽眾一個微笑,只有喻昕婷回應他。
雅羅米爾還緊握著拳頭,顫抖的幅度大到誇張,他抖了好半天才終於說話,還一來就爆粗口:“神聖的屎坨坨……上帝被幹了……你是誰!?”
這不能怪他沒修養,這首曲子楊景行只用了三分十幾秒,從頭到尾顆粒感十分均勻,甚至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改編也是為了這個效果考慮的。從頭到尾,楊景行的觸鍵深度始終平滑整齊,沒有一個弱音,踏板運用自如。而且這是斯坦威的琴,在這種琴上彈鬼火本來就會加大難度。
在這種變態強度的手指運動中,沒有人敢說自己能做到細節完美,能按正常的速度完成就是了不起的了不起了,那還有心思去注意輕重深淺啊。可楊景行,不但速度快了很多,表現力還更強,除了自己的改編外沒一個錯音弱音,清晰均勻流暢……
樂弦也忘記自己曾經是炎黃子孫了,依然待著表情甩鳥語:“難以置信!”
楊景行高興:“謝謝。”
雅羅米爾跳上前來:“你叫什麼名字?”
“楊景行。”
“跟我來!”雅羅米爾拉著楊景行就往外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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