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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此樹此亭還留在曲阜的夫子墓前,只是曲阜再也不是當年的曲阜了。
在歷史教科書所描述的“十年浩劫”之中,夫子無端被當做所謂的“異端”打倒,一時之間,這片被儒家思想辛勤灌溉了千年的土地上,掀起了聲勢浩大的“批孔”,夫子墓被掘,千年聖地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劫難,曲阜逃過了日本人的摧殘,卻難逃自己人的刀劍。
夫子身後遭遇如此奇恥大辱,端木賜自然不肯再去曲阜。就連孔子後裔末代衍聖公,民國政府欽封的大成至聖先師奉祀官孔德成,也終身不肯再回曲阜祭祖,只是在寶島每年遙遙祭祀而已,端木賜自然也是如此。
在啟程日本之前,端木賜就吩咐步瞳燻在二樓收拾出一間大屋,置備齊整,只說是要在家裡設個神位祭祀先人,然後把自己親手刻的神位交給步瞳燻讓他好生安置,神位上的字型是春秋時代魯國的文字,失傳久矣,也不懼有人認出來。
先師孔子之神位。
……
……
這一天下課後,端木賜沐浴之後坐在茶室裡靜神省身,然後就到二樓的那間屋子裡去了。他在之前就和步瞳燻和秋筱宮打了招呼,這幾日他要在屋裡靜思,任何人不得打擾,任何人不得上樓,任何人不得高聲。
步瞳燻很擔心地問道,“大人不吃飯嗎?”
端木賜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哀思足以飽肚。”
端木賜在進去之後,反掩上門,上鎖,然後立在神位前三跪九叩,之後在竹蓆上長跪不起。
他一直閉著眼睛,想了很多。
他記得當年還是十八歲的自己,懷揣著伯父蘧伯玉為自己寫的薦書,從衛國前往路過魯國拜師,從此開始了自己與夫子纏繞了千百年的師生之誼。而他在拜師的第一年中,其實是覺得老師還不如自己的;然後經過第二年的學習,他才知道夫子的學問是如何博大精深;知道第三年,他才徹底地拜服。
而後的幾十年中,他也一直追隨著夫子,甚至傾盡家財助夫子周遊列國。當夫子被圍困在陳、蔡之地之時,他千里迢迢地遠赴楚國,說動楚昭王派兵來救,解救了夫子與顏回、子路等諸弟子。
經過如此的生死劫難,師徒之間的感情自然無需多贅述,直到夫子病重之時,他千里迢迢風塵僕僕地趕往魯國看望,夫子拄著柺杖,顫巍巍地扶著門框,哭道,“賜啊,你為什麼來的這麼晚啊!”師徒抱頭痛哭。
後來夫子去世,他遠在南方,沒能見上夫子最後一面。這不僅僅是夫子最後的遺憾,也是他畢生的愧疚。
“夫子啊!賜好想你啊!”端木賜伏地大哭。(未完待續。。)
ps: ps:這章不敢寫多,寫多久煽情了。很早以前就有一位寶島書友和我說,主角回國這麼久都不去祭拜孔子,這不合道理,我深以為然……
第一百二十四章 哀毀骨立
這一次的心祭整整三天,粒米滴水未進,幾乎哀毀骨立。端木賜活了這麼久,所承受之事又豈是一般人所能及?他在春秋時代經歷過親故盡死的哀痛,在南北朝時看過天下最慘痛的場景,在崖山聽過古今最雄壯的悲歌,他看過的太多,聽過的太多,經歷過的也太多,雖說還沒到“我心匪石”的極度冷酷境界,但心志卻也極堅了。
以這樣的心志來說,按理說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大的情緒波動了,更不要說流淚。但唯獨當他在想起夫子的時候,想起那個總是坐在杏壇之上、站在高山之巔、走在流水之側對身畔弟子們諄諄教誨的夫子時候,端木賜那堅固得彷彿堅不可摧的心防,總是會露出一個缺口,缺口裡流出淚水。
這份眼淚,流了兩千多年,也不曾乾涸。
“賜!汝來何其晚也!”每當想起這句話,端木賜總是會淚下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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