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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廷約拿起手機,撥出他的電話,響了很久,在自動結束通話前沈綽接了,沒有出聲。
裴廷約示意他:「上車。」
沈綽:「你還想說什麼,就這麼說。」
「你不敢上車嗎?」裴廷約沉聲問,「沈綽,你在害怕什麼?」
沈綽並不受他這一套激將法,不予回應。
「上車,我就說幾句話,或者我一直在這裡等,你不介意被人看到就行。」
無聲對峙了片刻,沈綽終於走過來,用力拉開車門坐進去。
「有話直說。」他目視車前方,不看裴廷約。
「跟我回家。」裴廷約反鎖了車門。
沈綽閉了閉眼,忽然諷笑道:「裴廷約,你真以為你鎖得住我?你是個律師,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你比我更清楚,除非你想知法犯法。」
「那就試試吧。」裴廷約的聲音很淡,那些瘋狂的事,他確實不介意做,他本來就是個神經病。
「我以為你是個體麵人,我們好聚好散,沒必要這樣死纏爛打,原來不是,是我高看你了,」沈綽故意刺他,「你這算什麼?既然對什麼都無所謂又何必現在做這些?是覺得我甩了你讓你沒面子嗎?」
裴廷約沒有立刻接話,他重新點了根煙,偏過頭,煙霧繚繞後的目光停在沈綽的側臉上。
剛才有一個瞬間,他的確在考慮沈綽的提議,把這個人徹底鎖起來,就不用自己再這麼煩躁傷神,只要能把沈綽留下來,用什麼樣的手段他都不介意。
但是很快,他就自己先把這個想法否決了,不想再看到沈綽像昨夜那樣黯然心傷,他只能忍耐。
「你想要什麼?」裴廷約問,「我說了你要我喜歡你,我就喜歡你,這樣也不夠?」
沈綽根本不想再提這些:「夠了,你別來煩我,放我一個人自由,足夠了。」
「沈綽,」裴廷約提醒他,「你又在說氣話。」
沈綽深覺自己說這些無用,無力再繼續。
他沒有說氣話,至少在跟裴廷約分開這件事情上沒有,裴廷約這樣的人,習慣了以自我為中心,或許永遠都學不會什麼是真心待人,他又何必浪費時間。
「跟我回家。」裴廷約又一次道,掐了煙,發動車子。
沈綽自知制止不了他,只說:「你不可能無時不刻地盯著我,你就算現在強行帶我走了,我一樣會離開。」
「我說了,那就試試。」裴廷約踩下油門。
他把車開出學校,一路開往江邊。
沈綽不再置一言。
夜色深沉時,車停在了江岸邊,闃默無聲處。
裴廷約望著車前方,這段堤壩的盡頭,江水奔湧、狂嘯不止。
晦雜情緒翻湧在他眼底。
「沈綽,你是覺得我對你不夠真心,一定要我轟轟烈烈證明給你看?」
「不用、不需要。」沈綽靠著座椅,看向車外,連說話也提不起勁,他只想裴廷約放過自己。
「你覺得兩個人在一起是什麼?」裴廷約忽然問。
沈綽不答,他便自己說下去:「你說我的感情觀是不負責任,那什麼才是負責任?驚天動地、尋死覓活才叫真愛?
「好,那我就證明一次給你看。」
沈綽皺眉,尚未聽懂,裴廷約忽然側身靠過來,快速幫他扣上了安全帶。
然後他坐回去,重新發動車子,不疾不徐但動作堅定地放下手剎,換至前進檔,目視前方眼神平靜:「我要是願意跟你一起死,能不能證明我對你的真心?」
沈綽一愣。
裴廷約雙手握緊了方向盤,極其鎮定地一腳踩下油門。
車輪擦地,引擎轟鳴聲中,車向著前方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