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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裴廷約房間還沒動靜,七點不到他便出了門。
進入十二月,天更冷了,寒意徹骨。
沈綽一路咳嗽,在路上買了點早餐和感冒藥,匆匆吃了,趕到學校便全副心神投入工作中。
週一總是最忙的,一直到下午,還要給學生上兩節課。
快下課時,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教室後門。
沈綽晃眼間看到,聲音一頓,收回視線繼續講課。
裴廷約沒進教室,手插兜靠在門邊,一直盯著講臺上的人。
沈綽的聲音啞得厲害,不時咳嗽,蒼白的臉上不見血色。
病了也不知道請假,敬業過頭了。
下課鈴響後學生陸續離開,教室很快空下來,沈綽仍站在講臺上,低著頭收拾東西。
裴廷約走上前,停步在講臺前:「生氣了只會拉黑人,沈教授這麼幼稚的?」
沈綽沒吭聲,裴廷約近距離打量他滿是病態的臉:「生病了為什麼不去醫院?」
「死不了就行。」
沈綽拎起公文包便走,一眼未看他。
裴廷約將人攔住:「怎麼生病的?」
「託了你的福。」沈綽冷聲道,掙開他的手,徑直離開。
裴廷約沒多糾纏,落後幾步跟著他,出教學樓後也繼續開著車,不遠不近地跟在沈綽身後。
冬日天黑得早,才五點半已然暮沉,林蔭大道上漸次亮起路燈。
學生們大部分趕著去食堂、回宿舍,沈綽逆著人潮方向走,腳步很慢。
瘦削身體裹在寒風裡,看著有些可憐。
裴廷約跟了他一路,看著他停步在校內人工湖邊,背影被徹底暗下的夜色籠罩。
裴廷約看著這樣的沈綽,向來麻木的心臟忽然生出了些許不舒服。
一根煙抽完,他扔掉菸頭,推門下車。
「一直站在這種地方,難不成也想學你同事老婆,跳下去一了百了?」
沈綽沒有回頭,開口時的語氣沒什麼起伏:「我更想把你腦袋按水裡去,好讓你醒醒腦子。」
裴廷約上前,停步護欄邊轉身看著他,沈綽的臉比先前更蒼白,眼角卻被寒風吹得通紅。
「像要哭了一樣。」裴廷約抬手,在他眼尾處輕輕一按。
沈綽別開臉。
「回家吧。」裴廷約說。
沈綽終於正眼看他,神色冷然:「衣冠禽獸。」
罵著人的鼻音濃重,沒有多少威懾力。
裴廷約問:「罵了人心裡痛快了沒有?」
沈綽並不想理他,繼續放空思緒看夜下的湖景,天很冷,但寒意能讓他的腦子更清醒。
裴廷約放下手:「我跟你道歉。」
沈綽沒出聲,他繼續說:「這次是我玩過火了,沒有下次。」
「玩?」沈綽的目光落回他,「在你這裡是不是什麼都能玩,你懂不懂什麼叫尊重人?」
「我道歉。」裴廷約重複道。
「你的道歉沒有任何可信度,」沈綽奚落道,「下次還是這樣。」
「不會有下次。」裴廷約堅持說。
沈綽冷冷看著他,裴廷約臉上昨夜留下的巴掌印還沒消,或許他今天一整天都頂著這張臉見人。
「你是不是欠得慌?」
裴廷約點頭:「你說是就是。」
又是這句,沈綽咳嗽了兩聲,愈覺洩氣。
裴廷約問他:「怎麼生病的?」
沈綽不想說,裴廷約卻已經猜到了:「抱歉。」
這次倒多了幾分真心實意。
他一貫隨心所欲,再惡劣的事情想做便做了。
把人欺負狠了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