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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女兒的!”
“嗄,第二個女兒?但是我只有你這麼個女兒,哪來第二個女兒?”王一成摸不著頭緒地轉過頭問道,卻沒有停下腳步地往電梯口走去。
“你忘了嗎?在你新婚夫人肚子裡的那個啊,跟她比起來,我怎麼稱得上是你最寶貝的女兒呢?”在父親狼狽的錯愕中,育溏猛然地甩上門,心裡卻有一股悲哀,沿著血液,很快地擴散到全身四肢百骸。
坐在蘊藏一股難以言喻的尊貴氣派、在在顯露主人不凡品味的擺設中,育溏還是難掩心中的惴惴不安。
送走了急忙趕回去哄那個比自己還年輕幾歲的後母的父親後,育溏坐在凌亂的蝸居內,頭一次為自己感到悲哀。自幼就活像父母要向外人誇耀家庭生活用的活道具,她甚至很難找出一家三口曾快樂出遊的記錄,雖然她有最頂尖的物質享受,內心深處最羨慕的,卻是同學們雖不寬裕,但起碼實實在在有父母呵護的生活方式。
待步入社會之後,她更是為此有著深深的感觸,別人眼中的良好家世背景,使她動輒得咎,揹負著盛名所帶來的拖累,而成為永遠打不進人群的孤島。
現在,爸爸在有新女兒可期待的情況下,竟異想天開地,以近乎買賣的方式,要我跟陌生人結婚,我絕不要再委曲求全了,即使必須上刀山下油鍋,我也要說服這男人改變心意。否則……就叫他去慢慢等爸爸最心愛的小女兒長大後再說!
育溏環視打量著四周裝潢——全然不像爸爸那總是擠滿選民的辦公室;也不像媽媽充滿各式辦公電器及不同膚色種族部屬的大辦公室。這裡有著簡單但充斥著古老味道,有著古香古色的傢俱、人員也頗為精減,從她剛才冒冒失失地撞上潔亮得令人視而不見的落地玻璃門到現在,迎她進門,並且好心地為她端杯茉莉香片的都是同一位三十出頭,很溫文儒雅的男人。
“王小姐,胥先生還在講電話,因為是越洋會議,所以他無法馬上出來跟你見面,請你再稍等一會兒。”那男子為她端來一疊很可愛小巧的綠豆糕,便靜靜地走回小小隔間後做他的工作。
雖然可以透過玻璃,毫無遮掩地看到他忙碌的情形,但耳畔卻絲毫聽不到半點聲音,育溏不由得對這裝潢房子的人投以最高敬意。
這位胥先生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攤開那張名片,育溏氣餒地一再檢視著上面被墨水汙漬了的名字。真要命,老爸一定又是習慣一邊聊天一邊拿筆畫東西了,搞半天我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待會兒怎麼跟人家攤牌。
正當她苦惱地長吁短嘆之際,那位秘書走了進來,臉上是客客氣氣的笑容。“王小姐,胥先生的電話會議已經結束了,請隨我來。”
好吧,等了半個多小時,為的不就是這一刻嗎?我的手腳幹麼抖個不停?深吸口氣,在見到自己僵硬的手指時,育溏忍不住一再對自己耳提面命地扮著鬼臉……
“胥先生、王小姐。”不多話地微微欠著身子,那男子引領育溏進去裡面那間寬闊的大辦公室之後,立即又循原路出去,偌大的室內只剩育溏,手足無措地遠遠望向那個坐在一大堆電腦或誰曉得是勞什子玩意兒後頭的男子。
“坐,請問你找我有何指教?”客套但冷漠的聲音由機器中傳過來,從育溏所坐的矮沙發看過去,只瞧見他淺藍色的襯衫和黑紫菱形格紋交間的吊帶。
“呃……請問你就是胥老闆?”
“嗯哼,若沒記錯的話,我是姓胥沒有錯。”胥知淼將滑鼠猛然地推進夾層之中,語調裡透著譏誚地說。“我想你到這裡之前,應該早就知道我是誰才對。說吧,今天你有什麼任務?”
盯著熒幕中那些該死的句子,知淼只知自己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這女人,她分明就不肯輕易地放過我,就像只吸血水蛭般攀附著我,沒有甘休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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