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3/5 頁)
林鴻文回到中國大街的時候,天已經擦黑,商行裡點著油燈,徐卿之正皺著眉頭寫著什麼。見林鴻文進來就撂下了筆,“那邊還好嗎?”
“暫時沒什麼大礙”,林鴻文仔細打量了他一下,“好好的怎麼皺著眉頭?”
“下午申蘭城來過”,徐卿之有些苦惱地說,“說有筆生意想談。”
申蘭城也是開布行的,以前只賣土布,後來也學著周時英賣些洋布。他做買賣實在,為人也和善,因此生意一直不錯。但他平日與合眾商行並沒有什麼來往,今天忽然說有生意想談,著實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
“這不是好事嗎?”林鴻文笑著問。
“約在了新開的醉胭脂。”
“噗”,林鴻文樂了出來,“鬧了半天你是煩這個,不用煩,不就是妓院麼,你要是不願意去,我去就是了。”
“你願意去?”徐卿之好奇地問,“平時沒見你去過。”
“你不去,我也不去,生意還怎麼談”,林鴻文說,“說起來,這事兒時英最在行,不過他最近很忙,咱們就別給他添亂了。對了,約的是哪天?”
“明天晚上七點。”
林鴻文點點頭,朝桌上掃了一眼,“寫什麼呢?”
“給陳悅軒的回信”,徐卿之抽出幾張厚紙,“你瞧,這是他寄給我的。”
林鴻文接過來看了看,那是幾張洋服的圖樣,用的是西洋畫的畫法,甚是新鮮,“他從哪裡得來的?”
“廣州開埠早,洋人的工廠也多”,徐卿之說,“我之前寫信給他,說如果有什麼新的樣式,就寄過來看看。”
“這些樣式確實新鮮”,林鴻文說,“明兒一早我就拿給時英。”
“讓時英找裁縫看看,有些裝飾的地方,能不能用綢緞?”徐卿之說,“下午的時候猶太人商會來人買了五十匹,但賺得也不多。”
“好,明天我讓他琢磨琢磨”,林鴻文在他旁邊坐下,有些疲憊地拄著下巴,一股香味若有似無的飄過。林鴻文使勁兒聞了聞,找到了來源,那是徐卿之面前的杯子裡飄出來的。那杯子與平時用的茶盞不同,有金邊兒,還繪著些花朵。杯子已經空了,只剩幾滴液體黏在杯底。林鴻文好奇地拿起杯子聞了聞,“這是什麼?挺香的。”
“你不提我都忘了”,徐卿之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小布袋,“從文森那兒買了點咖啡豆,下午喝了一些。”
“我也想喝”,林鴻文說。
“這麼晚了”,徐卿之看了眼牆上掛著的鐘表,“明天再說吧。”
“很麻煩嗎?”
“麻煩倒是不麻煩”,徐卿之說,“就怕你喝完睡不著覺。”
“不能”,林鴻文說,“快去快去,讓我嚐個新鮮。”
徐卿之沒辦法,只好去磨咖啡豆,燒熱水。折騰了好一會兒,一杯咖啡擺在了林鴻文面前。林鴻文端起來聞了聞,“平日總見洋人喝,自己倒是第一次。”
“別燙著”,徐卿之囑咐著。
林鴻文的舌頭素來比別人怕燙,平時一起吃飯,旁人的湯都喝了快一半了,他才開始喝。有時餓極了顧不上這些,就把舌頭給燙了,兩三天才好。
林鴻文把咖啡放下,又仔細地看了看那些圖樣,“你說這洋服一件件緊貼腰身也挺好看的,可咱們的女裝卻是從來都看不見腰身的。”
“我跟陳悅軒也討論過這件事”,徐卿之笑著說,“他說穿成那樣不是讓人想入非非嗎?”
“嘁”,林鴻文不屑,“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心思,還怪別人?若真是正人君子,脫光了也不見得想入非非。若真是好色之徒,裹得再嚴實他也能想出些腌臢之事來。”
“你這張嘴倒是厲害”,徐卿之笑道,“不過我跟你想的一樣。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