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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時值隆冬,大雪封山,行旅絕跡,但顏家茶棚中,卻住著一位孤零的藍衣少年客人。
少年來到馬嶺關已經第三天了,每日自晨至暮,總是獨自站在隘口左近那棵大樹下,引頸向山徑痴痴地張望,顯然,他是在等人。
三天過了,山徑上始終是空蕩蕩的,藍衣少年開始流露出焦急之色,每當深夜返回棚中,躺在泥砌的土炕上,他的信念不免有些動搖,也為自己的行徑,感到無比追悔。
——師父的叮囑是到第二天午刻,現在已經整整三天,怎麼還不見他老人家來呢?難道當真發生了什麼意外?
——不!不會的。師父武功高絕,二十年縱橫天下,未逢過敵手,他老人家既然這樣安排,必定是有把握脫身的。
——可是,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又說:“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那些人若無制勝妙策,怎敢糾眾登山輕捋虎鬚?
這麼看來,師父已經落在他們的算計之中了?
早知如此,我真不該離開師父,縱然承受重貢,至少也應該暫時隱身峰下,不要遠離才對,萬一師父不幸人險,也好及時赴援,哦!我真糊塗,真該死。
——無論如何,明天決定再等一天,假如仍不見他老人家趕到,就動身再返承天坪,未得師父下落,決不先去北京。
這一夜,藍衣少年轉側通宵,未曾閩過眼,天風破曉,躍.身而起,匆匆收拾隨身包裹,略用了些食物,便招呼茶棚店東顏老頭結賬。
顏老頭詫異地道:“怎麼?公子不是等人嗎?就要走啦?”
藍衣少年木然應道:“我再等一個白天,入夜就走,煩你.把乾糧替我包上些,午間和晚飯,我不再回棚裡吃了。”
顏老頭好心問道:“今兒白天,公子準備去哪兒等候呢?”
藍衣少年道:“大樹底下。”顏老頭一愣,笑道:“那又何須帶乾糧,茶棚距那大樹,才幾十步路,公子如嫌往來麻煩,小老兒可以按時替您送過去,熱東西吃起來也落胃些……”
藍衣少年似乎不耐多言,隨口應了聲:“也好!”留下一錠銀子,背上小包,徑自出了茶棚向大樹走去。
其實,顏家茶棚距那大樹,最多不逾二十丈,但因大樹枝粗幹高,恰好擋住了山徑來路視線,樹旁有塊方石,正好作椅,藍衣少年才選了這地方。
他走到樹下,揮袖指了指石上積雪,剛坐下,忽然上如一亮,又霍站起身來。
啊!有人來了!
藍衣少年舉手齊眉,凝目望去,一點也不錯,的確有條人影正沿著崎嶇山路,如飛似地向山隘奔來,從身法分判,更是一位武林高人。
“師父!”藍衣少年一聲輕呼,禁不住心中狂喜,邁開大步,飛迎了上去。同時揮手大叫道:“師父!師父!”
但奔未逾丈,少年突然愣住了,飛舞的手也高舉如僵,原來他已經認出那飛步下山的人,並不是師父風鈴魔劍楊君達,卻是個僧袍飄揚的和尚。
那和尚輕登巧縱,奔行極快,轉眼間,已到近前,藍衣少年注目之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敢情來的竟是少林方丈法元大師。
老和尚在丈餘外停身止步,滿布皺紋與風塵的臉上,綻開一抹笑意,朝藍衣少年微微頷首,道:“小施主,還認識老衲嗎?”
藍衣少年情不由己向後倒跨了一大步,用手指著道:“你……你不是那天在承天坪的……”
法元大師道:“不錯,老衲法元,那日在承天坪上,曾與小施主有過一面之緣。”
藍衣少年驀然泛起一陣驚悸,沉聲道:“你們把我師父怎麼樣了?”
法元大師苦笑道:“老衲正是為令師之事而來,可谷第衲稍作憩息,再作詳談?”
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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