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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始於垂涎,女人始於同性惡意。
溫童沒成想的是,和小左相約逛街當晚,會被她發問,「你是不是也認為我是潛規則上位的?」
未等回應又自說自話,「不管你怎麼以為,我的確是的。」
溫童心跳足足漏拍好幾秒。
二人說話時已然飯罷,在晶品中心的噴泉廣場略坐坐。小左買了包煙,她也是人生第一遭,便利店員說這種好彩爆珠焦油量低,新手無欺,誰知聽話的她頭一口就嗆得昇天。
隨即拉溫童墊背,「都給你吧,我這輩子再不碰它了。」
「你可真好糊弄,哪有新手上來就玩得轉的煙?」
「二十來塊,當買個教訓。」
夜風時不時夾些芒針似的雨,靜安寺這塊,都市金粉沖蛻了一尊寺廟最起碼的香火清淨。
或者更確切地說,俗人在此本就難守初心,被溫水煮蛙,也被痛恨的群像異化。
小左偏頭來看溫童,睫根上沾著些水珠,你說它是雨或淚都行,「原先也沒跟你說,我家裡不止我一個,上頭還有個親哥。」
點到為止,下文溫童葉門清了。
小左牴觸結婚是有原因的。投胎在一個再老派不過的家庭,出生、成長、討生計都是為瞭如意父母和親哥。
老大長她八歲,卻無得自理能力,啃老是一說,父母偏還樂意養這條螞蝗,己血不夠吸就喊小左接濟。
上海年租最低端的房子也得斥掉兩三萬,左母還見天盯著她的月薪:
發了沒?幾時發?要不你管同事借點,你哥想賃臺出租跑車子。
「所以無論如何我得留在申城,哪怕做點見不得光的事。說到底,我真賤駱駝。」吃厭了家庭苦,再不想從一攤屎走向另一攤,小左說,情願老了自己爬進墳地。
「和他們斷掉吧。」溫童盡力而為地勸慰她。
但,知易行難。
大道理千千萬,而吃虧者萬萬億。
「斷?你想得太簡單了。你見過有輕易抖兩下就能甩脫的螞蝗嗎?得拿手摳的,它吸盤又牢,弄不好血淌更多。我媽可賊了,老早算定我想逃,一有什麼動靜就打苦情戲。
我是認為我爸不至於那麼毒,對我好歹說得過去,她就用他綁架我,你覺得我能狠得下心嘛?」
「能嘛?」說到激動處的人,語氣咄咄起來。
那天付總也如是問她的,你能全憑運氣拼過我嘛?能嘛?
「我不知道該怎麼勸你,」老實說溫童有些心梗,「只能說下回你要再遇到什麼麻煩,無條件可以來找我。」
力所能及的範圍裡,她都願意幫。
而非裝作睜眼瞎,對那些皇帝的新裝、房子裡的大象。
對話末了,華燈已然蓋過群星。
溫童受納小左那包煙,回到蘇河灣的時候,蹲在樓下來了一支。
不好抽,儘管有藍莓味中和,她懷疑是尼古丁還是小左的話澀到了舌根。
週六一早,溫滬遠接溫童去吃飯。照舊是家宴,在崇明那邊的農家樂。
溫家有個不成文的作興,所有成員生辰無論高壽與否,都得大辦特辦地祝一祝。這遭就是林淮為外甥女操持的。
「準確來說是我小姨子的女兒,6歲。」路上溫滬遠如是釐清。
溫童一向對親戚關係苦手,特別還隔著恁多彎彎繞,「那麼我該喊……?」
「表妹呀。同門堂,不同門表。不過也是的,你不懂這些個稱呼上的人情情有可原。」
「我阿公家可走動的戚友很少,總是因為些雞毛是非鬧掰了。」尤其溫童阿婆家。她沒有說,當年關南喬執意要保她,是敢拿一屍兩命要挾母家人的。
阿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