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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古鎮的水利修到哪了,阿公種的那些果子沒人防霜是不是都凍壞了,今年生日他沒陪我,他做夢會不會念著此事……」上帝在造人時,會平等授予我們一個共性,唯有失之東隅了才懂珍惜,延遲性、代償性地珍惜。
而在這份共性裡,應驗最多的,就是那些你因為有恃無恐就揮霍無度的親情、感情。
溫童太后悔了。
「但你要明白,你們是隔代,從相見的第一天起就註定他陪不了你多久。親人遲早會離開你,不同的只是以什麼方式。」
親人的相逢不過是倒著的別離。
溫童微微後撤開來,起初拿額頭對著某人下頜,再徐徐撈起目光。趙聿生一點沒灑地接到她注視,他形容很和煦,只是話不中聽,「我這是上輩子造的什麼孽來哄一個水龍頭別哭啊?還不如去教李若愚解一道工業流程圖。」
「覺得受累了?」
對麵人喉結一滾,沉哼。
「累死你才好。」
折回看樓處,臺上演員都歸了後臺,散了戲。
眼下,是屬於大夥講張家務的時間。
先前溫童出事的時候,溫滬遠一門心思拉著老孟念生意經,老爺子耳背又聽不著沒要緊的動靜,因此二人都沒留心。倒是幾個八卦魂靈光的婦人,瞧見了,這會兒見著趙溫二人來,就看一下樑再睇一眼趙,一臉「什麼時候開打」。
「你們家囡囡和先洲定下沒哇?」有人問林淮。
後者裝傻,「我不曉得呀。你問錯人了,還不如問我今朝阿聯貨幣的匯率。」言下之意,我在這個家沒得話事權。
「噯,要我說,個小姑娘看起來和先洲不大投契的樣子,這也是我們私下講的哈。一點拙見,你別吃心,她心思不在先洲身上。」
「你看見了?」
「昂,我看人第一準的。」
「那又怎樣呢,」收回投在丈夫處的餘光,林淮淡淡表情,「你和我,在座的三分之二,哪個結婚時用心思做的嫁妝?」
是的。她們這些人選丈夫就像為著特定的場合挑衣裳,什麼投眼緣的、合心意的,管它t恤還是仔褲統統靠邊,最要緊是夠不夠體面、上檔。
挑好了,擠進去,再手挽手邁入婚姻這局圓舞場。
趙聿生送溫童過了跨檻,就留步了。獨自偎在闌幹邊,信手捉來一折無人認領的紙扇,啪地投開,扇掉空氣裡的悶熱。
十分鐘前,二人對話不了了之在錄音筆的去留上。某人得知裡頭還存著梁先洲那段音訊,就要求溫童把筆給他。想做什麼不言而喻。
溫童沒肯,「證據先放我這裡。我要見機行事。以及,以牙還牙能給你掙什麼贏面呢?把梁先洲拖下水就能洗刷你的清白了?不見得啊,只會讓現在的局勢多一個罪人、多一個受害者。
而且那個受害者是我。」
趙聿生蹙眉,儼然怪她言重了,「問你要就是有道理的。我不會幹師出無名的事,你顧慮到的我都盤算過了。」
「所以呢?所以你拿走了,下一步打算幹嘛?把音訊披露出去,讓大家都知道不僅你趙聿生迷姦了一個模特,我的未婚夫也婚前迷姦了我。是嘛?」
因為受不了他奸佞般的唯利行徑,受不了他為著幹倒梁先洲,都沒想過她會被推上風口浪尖,溫童乾脆沖他了。
情緒很脫韁,未婚夫二字也齊齊戳了他們痛處。
所以,「溫童!」某人陡然沉了臉,喝止她。
「我有最起碼的底線。不會把成算建立在另一個無辜者的犧牲上,更何況……」說話人忽而休聲,陰惻眉眼裡有了些露怯痕跡。
「更何況什麼?」
「更何況殃及的人是你。」
溫童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