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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間有人故意陰不陰陽不陽地挖苦他,說那個你給打殘了的,考得還不錯,念個當地本科是綽綽有餘了,將來發點狠還能考插班生。啊對了,當初哥幾個約好去讀雅思,投票時你罵哭的那女孩,人家可牛氣了,上外,想不到吧?
另一個就跟話,不打緊,反正李若愚家裡有礦,出國毛毛雨嘛。
給若愚氣得、激將得,遊戲正打著就下線了。整宿吭哧吭哧沒睡著。
次日一早,公子哥就打定脫下草莽皮囊,這口氣必須要爭。
聿然:「嗐!傻不兮兮的。你這是窮骨氣,三分鐘熱度。」
若愚:「屁!三分鐘早過了!」
「你為什麼聽風就是雨啊?為自己活還是為臉面、為旁人怎麼看你活啊?」
「啊,那你為什麼老說我不要臉你要臉啊?」
橫來橫去,吵吵鬧鬧。終究,若愚沒去學校填報志願,後路堵死了,唯復讀不選。
散漫慣了的人一旦觸底反擊起來,那精神是不可摧的,一百頭牛都拉不回來。
聿然治不了他,「這事我管不了了。你找趙聿生,問他什麼建議。」
若愚:「我不去。才不敢往槍口上撞。」
老趙正自閉著呢。連生日那天都沒見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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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歲彈指過。展神已是早冬。
寄宿學校封閉復讀三月的若愚趁假期回趟上海,趙聿生特為起個大早去接外甥。肚子空空,敘舊撂一邊,先去吃碗牛蛙面再說。
好久不見。讀書郎個子抽條猛,伙食又好,躥得人高馬壯,站在老趙邊上快同他一樣高了。
他古里古怪地睇睇小舅,後者神刀懟他,「幹嘛?」
「還好還好。沒老呢,我怕幾個月沒見你就老了。」
「哦你這是去天上當弼馬溫了?」《西遊記》說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意思。
二人一路嘴炮地去到麵館。江南的冬天,不落雪,就是潮,陰惻惻的濕。那雨蓬上滴滴答答地,堂子裡挨挨擠擠地,面爐噪音還好吵,若愚落座前,看著嫌棄一臉的某人,「抱歉啊,折煞您嘞。」
趙聿生被那油漬漬的桌子提醒了,「一會兒吃完,你問人老闆缺不缺跑堂,頂會擦桌子那種。看你抵幾碗麵錢。」
「啊呸!」
「我認真的。精準扶貧你將來的就業問題。」
若愚直啐他趙老邪,麻溜地滾,當然滾之前把面錢擱下。
等著上面的功夫,他單手托腮,同趙聿生猛倒苦水。新學校屬於f高考工廠,地獄式排練學生,屁股沒把板凳焐熱就開始二輪複習,上一張模擬卷還沒改完就嘩嘩給你發新的。「我要吐了,你敢信?我室友天天晚上不睡覺蒙著被子寫《小題狂做》。」
「那你呢?」
「我?我、我白天寫。熬夜太遭罪。」
有人冷哼,看破不說破。
「別哼呀,每個人發狠的方式不一樣。我也不想把發條上那麼緊,提前透支自己。但不代表沒在努力。當初走之前我不是說了嘛,不成功也得成。」沒大沒小的親子關係就這一味好,說起體己話來從不避諱,不扭捏這個不該說那個不能講。因此,更有人情味。
趙聿生難得溫煦的眉神,「嗯。去了就好好學,幹多少得多少。另外要加強身體素質。」
「好呀。反正我除了伏案學習就是打籃球,校門又出不去。」
聽教的人雙臂一疊,袖子賴在桌上。趙聿生筷子磕了下他腦門,髒不髒啊?他連忙坐直身子。
「哎,老趙,七月份走得急,也沒機會給你補過生日。一會兒找個地喝酒啊?」若愚人小鬼大,舌頭一嘓,「左右我出不了校門,錢沒處使,戶頭上攢了小一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