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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門口時,她聽到喬倚夏似在講電話,出於禮貌,路西綻原是想先去樓下等候片刻,待喬倚夏打完電話再上來。然喬倚夏卻陡然提高聲音說道:“難道我不想回家嗎?”
“爸爸,為了更好地滿足你對我的要求,我已經決定辭去工作,回家陪伴你跟我媽。但是現在我手頭的案子不破,我不能臨陣脫逃。”喬倚夏頓了頓,“小輝的案子,我也決定暫時放下了。我也很想你,很想媽,我希望你們可以理解我,不要讓我成為一個不仁不義的人。”
路西綻在門外站了一會,思索著喬倚夏說的話。她才遭遇了那麼可怕的事,必然是需要親人的安慰的,可是她卻不得不待案子破了之後方能與家人團聚。很多時候,父母能夠給予自己的,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了,包括戀人。
路西綻在粥裡灑了一些藥末,混合著吃下去既不會太苦,又有助於睡眠,吃過晚飯之後喬倚夏很快便睡下了。路西綻回到密室,懷抱膝上型電腦,開啟吳教授傳給自己的沈荷研究生階段所有論文的電子稿。
幽暗密閉的空間裡,螢幕裡散發出的亮光照射在路西綻蒼白的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路西綻看著沈荷寫下的論文,彷彿她看到的不是空洞的文字,而是立體的,有觸感的,正站在自己面前的沈荷。
沈荷的論文寫的極具學術代表性,外行人看起來晦澀難懂,但內行人卻能夠發現她的論文大致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激進型的,但另一類卻是婉轉型的。這兩個型別是截然不同的兩個型別,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出自同一人之手,很容易讓人以為是兩個人所寫的。
例如,在《瓦倫達效應所反映的心理學現象》一文中,沈荷毫不含蓄地提出了“人天生對功利有著近乎貪婪的慾望”這一觀點,沒有將這種效應完全歸結於科學現象,而是另闢蹊徑,獨特地闡述了她的想法,她說“正是因為對成功有著先天的苛求,所以才會更容易患得患失,種下苦果,而後自食其果”。
但是,在《由電梯法則所衍生出的一系列社會現實》一文裡,她一改文風,十分含蓄地寫道,她個人極為推崇孟子的性善論,並且引用了《孟子·告子》中的名句“人性之善也,猶水之就下也”,說,正是因為人生來便具有善心,潛意識裡更願意接受實物的美好性,所以電梯法則在實踐運用中才會有極高的成功率。
這兩篇論文極具大家風範,絲毫看不出是處於研究生階段的學生所寫,而這正是沈荷在研一時就完成的兩篇論文。雖然如此,可不難發現,這兩篇論文不僅主旨自相矛盾,就連寫作手法也大相徑庭,一個激進豪邁,一個悠揚婉約。
她翻著石韋等人第一次會見沈荷時商陸所作的筆錄,結合具體描述,以及她單獨會見沈荷,在局裡的沈荷的反應。路西綻輕闔雙眼,所有的線索連成一條線,一個念頭湧入了她的腦海中。
“雙重人格。”
全部都是真正的沈荷。
無論是因崔婷的死而淚眼婆娑的她,還是在局裡歇斯底里的她,都是真的她。
“石隊長,我要見丁元,對,現在。”
趕到局裡時已經是凌晨兩點,石韋本已回家休息,接到路西綻的電話之後又匆忙趕來。
“路教授,是有什麼新的發現了嗎?”石韋對著手呼了呼氣,對身旁氣場滿滿的路西綻說道。
“先讓我見他。”
丁元距離釋放的日子不遠了,但現下依然是被關押著的。
石韋感覺到路西綻的步伐很慢,同時還喘著粗氣,眉頭微皺,看樣子很是不舒服,便定住腳步小心地問道:“路教授,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這天冷得緊,該不會是著涼了吧?”
如果只是普通的著涼,那便好了。這哮喘一旦犯起來,縱使生活在空氣瀰漫的海洋裡,她卻也吸不到,只能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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