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第1/2 頁)
石澳大宅。
這日,莊景明帶了宋杭之回大宅。其時,傅玲玲正指使工人搬一座料石梅花盆景,木雕的底座,花盆是瑪瑙雕的佛手,白玉的花瓣,鎏金的花萼,金紅絲線的花蕊,其間又點綴了牙雕的菊花。
見了莊宋二人,傅玲玲先是笑道:「爸爸也真是的,家裡沒處放的東西,就往我這裡送,你們瞧一瞧,花瓣都掉了,我還得找象牙補上去,不然叫客人看見,都要笑話的。」
莊汝連的父親早已去世,傅玲玲口中的「爸爸」自然是指傅齊和。
莊景明笑道:「傅姨是講究的人,我向來眼睛笨,好的壞的,也不太能分辨。」
從前莊景明做小伏低,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哄得傅玲玲心裡受用的很,如今只覺得刺眼,彷彿都在嘲諷她。
她沒搭理莊景明,又拉著宋杭之的手,笑道:「按理講,新媳婦回來看我們,不能空手回去。只是呢,新媳婦什麼寶貝沒見過。不過,我還有一對金鐲子,是我嫲嫲留下來的,倒也還過的去,就給新媳婦,討個彩頭罷。」
話畢,她便叫傭人拿來一隻刻花的長方盒。
宋杭之聽講是傅玲玲的嫲嫲所傳,便知是十分貴重之物,她知道莊景明不喜歡這位後母,本不想接,卻聽莊景明笑道:「杭之,傅姨難得中意一個後輩,不能辜負她的心意。」
「正是,新媳婦可千萬要給我家夫人面子。」
只見莊汝連從門廳走來,眼睛裡帶著細碎的笑意。
傅玲玲不待見莊景明,卻不得不看在宋家的面子上,善待這位面相溫敦可親的新媳婦。這令莊汝連感到些許寬慰。
宋杭之這才收下,眾人又閒聊幾句,直到傭人來請,講已經布好菜,這才上了餐桌。
宋杭之小時候在蘇滬一帶住過,今日莊氏便另請了一名做蘇州菜的師傅,午餐時做了幾個蘇州菜。
正吃著,卻聽見莊家宜的笑聲:「今日有貴客,我都遲來,景明要恨透我。」
傅玲玲起身,邊叫傭人給她添一副碗筷,邊笑道:「好話都被你講盡。」
莊景明亦是笑道:「我就當真這樣小心眼麼,三姐真是冤枉我。」
莊家宜同他調笑幾句,坐下來,也不端碗吃飯,只是環顧了四圍一圈,轉頭對宋杭之嘆道:「杭之,你沒趕上最熱鬧的時候,家麟跟家誠不在,家裡都冷清好多。」
莊汝連放下筷子,皺眉道:「提他們做什麼。新媳婦婚禮遭了多大罪,都半個字不講。」
莊家宜瞧了一眼傅玲玲,低頭不語。
莊汝連又看著宋杭之道:「那日是有社會人士,不知如何都混進來,你受委屈了。」
宋杭之只好笑道:「那天的事,其實沒人希望發生的,那樣多人,難免都有一點紕漏,所幸最後都賓主盡歡。我父親母親後來也同我講,同景明好好過日子是最緊要,其餘都不要放在心上。」
這番話講到莊汝連心坎裡,他點頭笑道:「正是。」
又吩咐她:「淺水灣的宅子,從前是給族裡孩子做學堂的,後面又空了些年。當初你跟景明的日子定下來,張伯帶人緊趕慢趕收拾了小半年,這才有了些樣子。如今有什麼缺的,你不必難為情,儘管同張伯講,都是一家人。」
宋杭之點頭稱是。
眾人又聊了些近日趣聞,吃過飯,便散了去。
-
因是週末,下午除了莊汝連跟傅玲玲要赴宴,莊家宜便約了莊景明同宋杭之,飯後在院子裡談心散步。
天是灰藍的,院子裡一地落葉,像琉璃色的階磚,密密地鋪著。
莊景明從夾克衫的口袋裡,拿出一隻藥瓶,倒了兩粒藥丸,找傭人要了水,囑咐宋杭之吃了。
莊家宜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