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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柱香功夫,有少年將食盒拎來。掌櫃的正扒拉算盤瞥我一眼:“十五兩銀子。”
果然貴,二兩銀子就夠普通人家生活一年,這一頓就花了十五兩,但聽說酒是本國最好的酒,大約也值了。
我摸出一錠二十兩的紋銀交於掌櫃,掌櫃的很是吃驚地掂量下份量,又舉著瞧了瞧成色,從小抽屜裡抓過幾塊碎銀,放在小秤砣上稱。
廳裡忽然吵起來,幾個人推推搡搡,就見一個美貌少年奔過來,就著掌櫃附耳幾句,掌櫃的臉色一沉,從櫃檯裡出來。
有兩個女子被幾個兇巴巴的少年推過來,很是狼狽。大約是這種事見的多了,廳裡的酒客該幹嗎還是幹嗎,照舊調笑。
咳,不就是電視劇裡常上演的老戲碼麼?不曾想竟能親眼瞧見一回。這兩個女人吃完喝完調戲完,結帳時一摸腰包,銀子沒了。
自然陪酒的美人立刻變了臉色,嘿嘿,果然酒肆裡頭少年的歡笑是作不得數的,嘖嘖,翻臉比翻書還快,立刻叉腰責問一副勢利相:“也不瞧瞧這是什麼地方,想白吃霸王餐,只怕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兩個女子都是二十上下,眉眼清秀,渾身上下白色錦衣鍛靴,發上插著瑪瑙釵,一望而知是愛風流倜儻的富家女子,看起來頗是溫厚,任那幾個少年責罵,只會紅著臉辯解那一句:“我等真的帶有銀子,只是不知何時被偷兒偷了去。”
掌櫃的眼皮不抬,不緊不慢道:“這——就難了,本店概不賒帳!兩位一共吃了本店二百八十兩六十文,不付帳不能走人,這是本店的規矩。”
那兩個人互望一眼,其中一個年長些的無奈從腰間取出一塊玉佩要給掌櫃,另一個急得伸手搶過:“不行,這個是……”
那年長的女子皺眉打斷她的話,把玉佩遞給掌櫃的:“掌櫃的,這塊玉權且抵做飯資,如何?”
老戲碼,又是老戲碼。
那玉佩泛著柔和的光澤,大約是塊老玉,看那兩個女子神色,這玉一定很重要。
按照電視劇情發展,該有好漢出來解圍的經典場面了。
好漢是誰呢?我左右四顧,咳,沒有別人,捨我其誰?山賊做好漢的機會來了。
從懷裡摸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遞到掌櫃面前:“她們的飯資,我付。”
廳裡立刻寂靜……
那兩個女子果然是厚道人,出了門千恩萬謝,一定要問我住在何處好上門答謝。我眼前一花,瞧見了她們腰間的軟劍,在陽光下反射著冷光。
她們的手雖然白白細細,四指指尖與虎口處卻有老繭,那是常拿劍的手。
我突地心頭亂跳,頓如哽刺在喉,背上爬滿冷汗,乾笑幾聲,將電視劇裡急人危難,四海之內皆姐妹,施恩當不圖報的大俠說辭搬出來,其實我已經後悔了,後悔一時意氣替人出頭,卻將秦江月和我自己都置於險地。
此二人見我執意不肯相告,似是很著急,強塞給我一枚令牌道:“在下姓姚名子玉,這位是冷家小姐,我們今日蒙姐姐援手,無以為報,因有要事在身,不方便多耽擱,望姐姐收下此物,日後若有難處,可去洛淵城鳳寶樓找我。”
鳳寶樓,好似在哪聽過,這令牌是不起眼的檀香木,上面刻著不明符號。我眼下只希望趕緊擺脫她們,便接了令牌揣進懷裡,她二人才急匆匆告辭離去。
我暗地裡張望幾回,倒也沒見過什麼可疑之人,這姓姚和姓孫的兩個女人不知道什麼來頭,看樣子是江湖人,這麼急匆匆的,不知道是什麼事,莫非是水家的人在尋我?
不敢直接回客棧,我拐著彎走了幾條街,竟拐到了驛站。那驛站裡打雜的老劉老遠瞧見我臉上的皺紋都笑皺到了一處,招手叫我。我早前託她為我介紹一個忠厚可靠的車伕,要跑遠路,我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