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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家夫人和寧姝站在丹陽門門口迎接棺槨,寧夫人哭得眼睛都是腫的,寧姝甚至要人扶著才能站著。
宴清站在酒樓上,身形消瘦,他披著厚重的大氅,玉冠束髮,面白如玉,只是唇色青白,越發顯得眉眼清冷深邃。
遠遠的,哭聲便在風中送了過來,撕心裂肺,痛苦悲慟。
宴清眉眼低垂,看著一踏踏黃紙在自己眼前一閃而過,最後又重新落入地面,寧姝哭得暈了過去,被人揹在背上。
「寧汝姍呢。」他蒼白的唇微動。
身後的侍衛低聲說道:「容府大門緊閉。」
宴清沉默著目送隊伍遠去,握著窗欞的手不知不覺磕斷了指甲,滲出血來。
「公子。」侍衛大驚。
宴清接過帕子,嚥下一口血氣,這才淡淡說道,「這是躺著的是襄陽十萬百姓。」
侍衛面露悲痛之色。
「紂開!」他握緊手中的帕子,指甲印出蒼白之色「好,好得很!這筆血債……」
「血債血償。」
寧翌海的衣冠冢停在寧家大堂上,官家派了安定親自來祭拜,寧夫人強撐著身體接待著。
「夫人請節哀。」安定柔聲安慰著。
「多謝中貴人關心。」寧夫人沉聲說道,「將軍為國而死,是大義。」
安寧親自上了香,拜了三拜,這才起身。
「夫人大義。」
「三娘子呢。」他掃了一眼堂中之人,小聲問道。
寧夫人厭惡說道:「我不知道,容家並沒有派人來。」
「這幾日聽說世子也病得厲害,大概是抽不開身來。」他低聲解釋著。
寧夫人冷笑一聲,人群中發出紛紛議論聲。
「她不會不來的。」就在此刻,身後傳來一個沙啞卻依舊柔媚的聲音。
所有人扭頭看去,卻都愣在原處。
那是這樣的絕色,哪怕她現在穿著一聲素白,頭上只帶了一朵白花,依舊是其艷若何,霞映澄塘,絕世佳人。
任何讚美之詞落在她身上都將黯然失色。
「這是誰?」
臨安何曾見過這樣的美人,人群中議論紛紛。
安定卻是愣在原處,目光落在她身上,嘴裡喃喃著,卻始終不敢出聲。
——梅夫人。
梅姍。
「這是我們府中的玉夫人。」寧夫人厭惡地撇開視線,冷淡說著。
眾人譁然,這就是當初寧將軍一反常態接入府中的外室。
梅夫人隔著遠遠地看著安定,微微行禮:「好久不見。」
安定直接避開,手指顫動:「不敢。」
寧夫人移開視線,眾人也都怪異地看著她們。
梅夫人的目光落在那個烏木棺槨上,長而翩躚的睫毛微微下垂,隨後悠悠一嘆:「我不想再躲了。」
安定抬眸,愣愣地看著她。
「我這輩子何曾這樣狼狽過。」梅夫人緩步前行,最後站在大堂前,看著滿堂白布,突然笑著搖了搖頭,「安定,你說是嗎?」
「夫,夫人……」安定想要上前,卻又止步不前。
他狠狠閉上眼,最後突然眉眼狠厲,大聲呵斥道:「滾出去!」
大堂內眾人一驚,可看到安定的神色心中一顫,不得不退了出去。
偌大擁擠的大堂只剩下梅夫人,寧夫人和安定三人。
「每個人都曾信誓旦旦說要保護我,可每個人都失言了。」
梅夫人那雙纖細白皙若暖玉的手搭在漆黑的烏木上,精緻到近乎失色:「韓錚死的時候,我不能親自去送送他,現在寧翌海死了,我不想海龜縮在角落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