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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吃鹹的。」
「世子吃什麼?」容祈沉默間,聽到寧汝姍低聲問道。
他抿了抿唇,片刻之後這才淡淡說道:「甜的。」
「那我也吃甜的。」
寧汝姍軟軟糯糯地說著,不同於江南水鄉的嗲甜柔軟,她說話總是帶著笑,宛若春風拂面,聽得人耳朵發麻。
春風吹人醉。
他直到碰到手邊的湯碗,這才驀地響起這句話。
就在此刻,他突然不得不承認,寧汝姍在他心中終究是不一樣了。
所以他會憤怒寧翌海押送貢銀去襄陽,他會借著冬青蹩腳的藉口第一次踏出容府。
似乎在她入宮那日,站在他面前那一刻,就像一團火苗,點燃他沉寂多年的冷血,或者更久時,他發現若是她在,他就能睡個好覺。
她是一道春風順著屋內的隙縫終於飄到他面前,緩緩悠悠,飄飄蕩蕩,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吹上她的臉頰。
他掙扎,反抗,到最後依舊是不知不覺中接受了她。
可,偏偏怎麼就是她呢。
他蹙眉。
「這裡有辣的呢?」一旁,扶玉推了推寧汝姍的手,小聲說道。
「不用,今日就吃甜的。」寧汝姍捏捏她的小臉,笑眯眯地說著。
「好吧。」扶玉喪氣說著,「姑娘難得出門……」
「好啦,閉嘴吧。」寧汝姍夾了個糕點塞進嘴裡,「等會想吃什麼,姑娘請你。」
「等會想去看煙花。」扶玉高興說著,「我們等會去看煙花吧。」
「世子等會去看煙花嗎?」
容祈抬眸看她,那雙吞噬了無數燭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漆黑深邃,宛若一片看不見編輯的深海。
「怎麼了?」寧汝姍被他看得奇怪,忍不住摸了摸臉。
「沒事。」容祈收回視線,手指搭在膝蓋上,隨意地點了幾下,「隨你。」
——他看不見。
寧汝姍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是答應看煙花了。
「吃吧,吃完了也可以去河邊了。」冬青岔開話題,緩和著氣氛,塞了好幾個湯圓,視線卻忍不住掃了好幾眼容祈。
他自小和容祈一起長大,當真算得上是穿同一條褲子的兄弟,容祈眨個眼睛,他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他的反應?!
冬青摸了摸下巴,正準備露出一點痴笑,嘴角剛剛拉開,眼角就看到容祈看死人一般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滿身綺念遐思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
「吃吃吃,世子還要吃嗎?」冬青諂媚地湊上去,看架勢,就像是要親自餵他。
「滾。」
「好嘞。」冬青坐了回去,自顧自地把剩下的湯圓吃了。
我可要把夫人看好了,要是跑了這一個,就找不到第二個了。
他嚥下最後一口湯圓,看了眼正在和扶玉說話的夫人,信誓旦旦地想著。
寧汝姍他們沒有提前在酒樓定位置,所以只能和眾人一起擠在護城河邊上看煙花。
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
當第一道大紅色的煙花在眾人頭頂散開,人群中爆發出熱烈的呼喚,瞬間淹沒著所有人的動靜。
紛紛燦爛如星隕,喧豗似火攻。
寧汝姍仰頭看著煙花,如雨星光在眼前一閃而過,卻又留下來不及散去的光芒,絢爛綻放如千樹開花。
耳邊是扶玉激動地跳腳的聲音,連冬青都忍不住叫好。
她突然心有所感地低下頭。
容祈沉默地坐著,五彩斑斕的火光落在蒼白如玉的臉頰上,他就像一座透著灰白之色的雕像,無動於衷地坐在混亂嘈雜的人群中,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