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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睡一張床,好像誰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卜奕想,反正都是男人,不用避嫌也不用矯情。
傅朗想,只要他不攆我,我就要在他眼前。
各懷心思,就這麼過了一個週末。
週六卜奕有演出,恰逢傅朗也有課,兩人在舊街市揮別,卜奕帶著妹妹去劇社,傅朗背著琴去教學生。
週日黃豆包有補習班,兩人當了一回家長,坐教室外頭等小孩下課,被旁邊阿姨拉著愣是聊了兩小時閒天。
到晚上,黃豆包要吃牛排小麵包,無奈她哥廚藝有限,煎不來鮮美的牛排,於是三人去外頭館子打牙祭。
為了應景,卜奕要了兩杯紅酒。不是多正宗的餐廳,酒也不是好酒,還能論杯賣。但就著並不精細的食物,昏暗的燈光,流暢的鋼琴曲,三人卻吃得十分盡興,一頓飯,笑聲就沒停過。
好似所有的憂愁煩惱都煙消雲散了……直到傅朗的電話在桌面上震起來。
打來電話的是傅鐸。
傅朗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冷著眼看手機上那倆字,放著在一邊沒動。
一會兒,螢幕自己滅了,但轉瞬又亮起來,透著一股急切。
卜奕覷了眼,說:「還是接吧,萬一有什麼事呢。」
上次傅鐸打來,讓他不輕不重懟了兩句,這親兄弟倆都沒說上話,可這回感覺是有正事。
傅朗自己也清楚,但就是煩,恨不得跟全家脫離關係。
電話接起來,語氣冷得像冰,「什麼事?」
「你趕緊回來一趟,現在、馬上!」傅鐸聲音不算高,但顯然是有點慌的,「那女人鬧開了,撒潑打滾,你媽要報警,把厲敘也叫回來了。咱倆的恩怨先往後稍稍,不管怎麼說,你媽是明媒正娶進門的,那三兒是個什麼東西。現在是一致對外的時候,你別腦子不清楚。」
傅朗掐著眉心,「知道了。」看來他上次回去那一趟根本就沒奏效,苦口婆心浪費一下午,他媽完全沒把話聽進去。
結束通話電話,傅朗拎著外套站起來,「我回去一趟,」他眼眸低垂,看不出情緒,「明兒學校見吧。」
卜奕不知道該說什麼,乾巴巴禿嚕一句「注意安全」,然後目送傅朗帶著一身陰鬱出門了。
黃豆包在旁邊悄悄地打量,兩人的情態都落在眼裡,知道哥哥們大概是有煩心事,也不敢開口跟卜奕找討厭了,默默把自己那份肉吃完,一抹嘴說:「回家嗎?哥。」
卜奕點頭,結好帳,帶妹妹走人。
一直到回了家,洗完澡,卜奕才發現自己的魂都跟著傅朗溜走了一半,幹什麼都心不在焉,所以也不折騰了,盤腿坐沙發上,佛著。
黃豆包打著哈欠從屋裡出來倒水,看見她哥一副神魂不在的慘樣,過來埋汰一句,「天吶,傅哥一走你就生活不能自理了!」
卜奕揪他妹辮子,「關你屁事兒。」
黃豆包砸吧一口水,說:「你們好兄弟不都兩肋插刀嗎?你就問一句唄。」小妹把手機遞過來,「我很貼心吧?」
卜奕接了手機,無言以對,哄他妹趕緊進屋睡覺,並答應下禮拜快遞一個芭比去家裡。
卜奕點開聊天記錄,在對話方塊裡打上字又刪掉,刪刪改改,來來去去,最後只發出去四個字帶一個標點符號:怎麼樣了?
傅朗靠在牆角里,覷一眼滿屋狼藉,把手機拿出來一看,被四個字暖了心,卻沒回。
眼前是荒誕的鬧劇,他找不出合適的詞句來回答卜奕。
他的親媽方美清女士,此刻正昂著頭,疊著腿,板正地坐在沙發上,傲得像只孔雀,連眼神都未丟給腳邊癱倒的女人。側旁,肚皮微隆的女人披頭散髮地跌在沙髮腳下,旁邊小男孩哭得倒氣,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