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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怎麼說,「禾木」是顫顫巍巍站起來了。
平安夜那天,卜奕黃鼠狼給雞拜年似的給厲敘問了好,拐彎抹角繞了十八道彎,直到厲敘在那邊忍無可忍,噴了他一句「有屁快放」,卜奕這才厚著臉皮說請厲敘給他們當法律顧問。
厲敘應了,張口就是七位數起跳的律師費,把卜奕給炸了個奼紫嫣紅。
卜奕砍價不成,開始打人情牌,哪知厲律油鹽不進,「親兄弟明算帳,叫傅朗聽電話。」
最佳辯手一腳踢上鐵板,傅朗比卜奕還摳門。
兩方一番拉鋸之後,厲敘的徒弟陳寅被推出來擋箭,以極其優惠的價格——約等於無,接下了禾木的兼職法律顧問。
至此,卜奕他們這隻麻雀的五臟六腑勉強算是全了。
卜奕和傅朗之間那點小摩擦被他們倆默契地蓋過去了,誰都沒再提,照舊跟以前一樣過。
元旦假期後,卜奕回北城大跟他們做畢設的小組開會,開完會,他聯絡了上次只有一面之緣,卻留下了微信的尚林喆。
尚林喆正好在學校,卜奕約他見一面。
北城大主樓下面有個咖啡書屋,卜奕挑了個不起眼的角落,給尚林喆要了一杯拿鐵。
尚林喆風塵僕僕地進來,屁股還沒沾椅子,就說:「啥事兒啊小師弟,我就半小時時間,咱只能長話短說了。」
「那行師兄,我就不多廢話,就問一句,」卜奕單刀直入,「國外的學校,傅朗的申請材料做了嗎?」
尚林喆喝了口拿鐵,沒立刻答,反問:「這事兒你怎麼不問他去?」
卜奕苦笑,「他鐵了心要轉專業,我倆聊不了。」
尚林喆跟傅朗一個實驗室,傅朗學業上的事兒他遠比卜奕清楚。但卜奕能這麼問,鐵定是倆小孩之間因為這鬧不愉快了。傅朗怎麼考慮的,他不理解,可卜奕怎麼打算的,他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轉專業這情況我知道。他放棄保研了,為這個,老胡差點跟他翻臉。」尚林喆說,「不過他申請材料倒是都準備了,是老胡壓著他做的,跟正式申請也就差個提交了。」
卜奕鬆了口氣,有材料什麼都好說,要不就他這個水平,真要替傅朗做申請也是白瞎。
「東西在老胡手裡有備份,但我得勸你一句——」尚林喆摩挲著馬克杯的厚釉,「小師弟啊,良好的溝通一切關係的基石哦。」
卜奕給了尚林喆一個人畜無害的眼神,表示他講的都對,轉頭就把手機摸出來,問:「胡教授聯絡方式是什麼?」
「……」尚林喆覺得自己方才是放了一個響亮的屁,報出老胡手機號時候又想,怪不得這倆人看對眼了,本質上,他們為人處世都是一個樣兒,都是奔著把人氣瘸了去的。
卜奕幹什麼事都講個效率,趁傅朗下午去舊街市教琴的功夫,聯絡了胡楠石,這一老一少一拍即合,三下五除二就把傅朗賣了。
一通操作猛如虎,等卜奕折騰得差不多,也將近九點了。
卜奕幹完「壞事」,有點兒心虛,轉頭給傅朗打了個電話,說要去舊街市接他。
卜奕怕傅朗等時間長,本來打算跑著去地鐵站的,沒想到運氣不錯,在主樓下面劫著了一輛共享單車。小黃車被他踩成了風火輪的效果,一路嗚嗚嗚奔向地鐵站。到了舊街市,又覺得傅朗該餓了,順手在門口買了袋小麵包,拎著往琴行跑。
緊趕慢趕,還是晚了那麼一會兒。
傅朗背著琴包,坐在琴行門口的玻璃門內,臉朝外,眼巴巴看著來往行人,像個放學了等家長接走的大齡兒童。
卜奕走到門外,心一下就軟了,沖傅朗晃晃手裡的麵包,把人勾出來。
「餓了吧,先墊墊。」卜奕把麵包往傅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