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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他,而不是他以為的高一時才發生的事。她喜歡他多久了?算來從初中時代開始的話也有五六年時間了。悄悄地喜歡一個人那麼久,卻自始至終沒有讓他知道,也沒有讓別人看出來。她的心事一直隱秘地藏在心靈深處,如同睡在地殼下的熾烈岩漿。
看完這封信,林森比那天在東郊鐵路還要沮喪難過。因為當日秦昭昭的話他尚可以自欺欺人地認為她只是一時被喬穆迷得不知東南西北,可是現在他才徹底明白,秦昭昭喜歡喬穆絕非出於一時迷戀,而是經年不變的心意,歷久而彌新。她是因為他才努力考到實驗中學來的。而高考志願表上,她填寫的為什麼都是上海及上海附近如南京杭州等城市的學校,答案也不言而喻。
初戀若如棋,林森是無可奈何地慘敗了這一局。
開學的日子臨近,秦昭昭將要啟程前往上海讀大學。該帶的東西該做的準備,父母事無鉅細地全為她辦好了。臨行前一夜,秦媽媽在女兒房裡跟她說了很久的話。交代這個,囑咐那個,說了又說反覆強調,好像她還是一個很小的孩子,千般萬般地不放心。
秦媽媽說到很晚才回房睡覺,秦昭昭關上房門,正準備也熄燈睡覺時,突然聽到窗戶那端傳來輕叩玻璃的聲音——一連串輕輕的宛如馬蹄達達般的聲音。
秦昭昭驀然一怔,這個聲音她並不陌生,曾經在她的窗外響起過兩次。是林森又來了嗎?一定是他,只能是他。除了他還有誰呢?他是不是也知道了她明天將要出發去上海,所以今晚特意來告別?
走近窗前,她輕輕掀起一角窗簾。窗外月色清明,月光下林森的臉,清楚分明地映入她的眼簾。他來多久了?呆呆地看著簾外人影,她不知如何反應才好。
隔著薄薄紗窗,林森對她悄聲輕語:“秦昭昭,你開一下窗戶好嗎?”
略略遲疑一下,秦昭昭動作輕悄地開了小窗。他俯下身湊在窗前,從那一排細鐵柵欄裡塞進一樣東西。她定睛一看,是那隻別緻的小狗揹包。
“這個揹包還是送給你吧,我留著也沒有用,你去上海讀大學背這種揹包比較時髦。”
曾經寄走的小狗揹包又被林森送回來,秦昭昭本能地謝絕:“不用了……”
他打斷她的話:“你就收下吧,我已經沒有其他意思了。作為同班同學送一份升學禮物給你而已,收下吧。除非,你實在是很討厭我,不想要我的東西,那——我就不勉強你了。”
“沒有沒有,我其實一點都不討厭你了。”
秦昭昭發自內心地宣告,不可否認,最初她是很討厭林森的,那時他老愛欺負人,老是偷吃她帶的菜。但是日久見人心,雖然他有不少缺點,但本質上還是一個好男孩。她很感謝他在喬穆家出事後給她打來報信電話。他原本完全有理由不打這個電話的,但他卻打了。那個電話讓她對他有了全新的認識。沒有再拒絕,她接過那隻小狗揹包。揹包暖暖的,顯然已經被他抱在懷裡很久了。
看著秦昭昭收下了揹包,林森嘴唇一動,似乎想說什麼,卻最終只是長長地一聲嘆息。
那是一種秦昭昭從未聽過的真正的嘆息。輕緩而悠長,幽幽響在萬籟俱寂的夜晚。彷彿深秋黃昏時最後一片瑟瑟凋落的樹葉,又彷彿隆冬黎明時最初一朵綿綿飄落的雪花。帶著落寞,透著傷感,懷著一份深深的悵惘。莫名地,她就被催紅了眼圈:“謝謝你,林森。對不起,林森。”
除此以外,她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沒什麼,不用說對不起。其實我也不是真的那麼喜歡你了,也就是好玩罷了。就像……就像以前對葉青一樣。”
林森一邊悄聲說話一邊微笑。看得出他竭力想要笑得灑脫和滿不在乎,但臉上的肌肉卻不肯聽從指揮,笑得僵僵的苦苦的。秦昭昭的眼圈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