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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你這膽大包天的丫頭,竟敢——竟敢撕破少爺的衣服?來人啊!”則安惱羞成怒,“給我拿下。”
還齡“錚”一聲自腰問拔劍,劍如流水,一記撂在則安頸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盡是鄙夷厭惡的神色,就好像看見了一隻毛蟲。她自上一次和耶律珩敵對手上無劍吃虧之後,就一直帶劍在身。她輕輕壓了壓劍身,則安頸上就多了一道血痕,他驚怒交加,“你——你——這死丫頭——還不——還不放手?”
還齡輕輕轉了轉劍身,則安脖子上就如斷頭的死囚,多了一圈血痕,就像頭斷了又接上一樣,詭異而恐怖,她冷笑,“錚”一聲收劍,再也不看則安一眼。
則安手摸著頸子,一手是血,嚇得他怪叫:“快點救我。”
岐陽當做沒聽見,上玄當做沒有看見。
還齡反倒奇怪,按道理,上玄和則寧的交情,他沒有理由對則寧的哥哥這樣的態度。
“救你?你毒死荷孃的時候,就沒有想過,你有一天也會被人殺?你也會死?”上玄冷笑,“可憐荷孃的墳上,至今長不出青草;可憐則寧他至今不知道他娘是怎麼死的,至今當你是兄弟!說實話,我老早看你不順眼,你爹沒有把你告上聿修那裡、只趕你走是他寵你、他偏心,偏偏你不知死活,還敢回來,你是不怕死,不怕聿修翻案嗎?”
則安登時停了怪叫。
“你再在這裡指手劃腳,我立刻找了人到大理寺到刑部告你。”上玄氣焰囂張,“秦王府是則寧的地方,你沒有資格在這裡發號施令,立刻給我滾!”
“你叫我滾?”則安竟然笑了起來,“你以為,我沒有靠山,就我一個人,敢回都城來?”他狂笑一聲,“上玄,我不怕告訴你,你以為,是誰告訴我這丫頭是個假冒的醜八怪?是誰給我藥物將她打回原型?是誰希望我獨掌秦王府?誰希望則寧死?”
上玄心神一震,難道——
“就是你那個德高望重,位高權重的爹!”則安大笑,“你以為,你和容配天的事情他不知道?你,你,還有你,你們的事情,他哪一件不知道?他要我利用還齡打擊則寧,揭穿她的身份連容隱一起扳倒,只可惜那丫頭跑得太快,我抓不住把柄!他在容府裡安插了奸細;他想控制秦王府,想打倒容隱,你在這裡和則寧好個什麼勁?你這也是做大事的材料?”
岐陽非常有興致地聽,兩隻手抱在胸前。
還齡這才知道,原來她的一整個悲劇,都是別人安排好的!則寧的不幸,也是眼前這個人行兇的結果!她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每個人都要心機深沉計劃來謀劃去的過日子?這樣的打擊來打擊去,究竟,是可以得到什麼?難道為了得到某些不能給與人幸福的東西,就可以一路犧牲別人的喜怒哀樂,別人的快樂幸福,別人的追求與依靠,甚至——犧牲自己兒子的良心?
她看著上玄,上玄的眼神在那一剎那變得深湛、變得陌生,她低下頭看則寧,心中登時生出無限的愛戀溫柔之意,只有這個男子,在被傷害了很多很多之後,依舊淡淡地、執著地、追求著他想要的東西,而從不曾被不幸迷濛了眼睛,也不曾為不公扭曲了善良,如何——可以不愛他?她低下頭,一滴跟淚掉了下來,她在他面前永遠都是愛哭的,她伏下身抱著則寧,不想看上玄的眼睛,也不想再聽則安說話。
上玄的眼睛好難看,則安的聲音好難聽。
他們都再說一些很複雜很醜惡的東西,她不要聽,她喜歡則寧,則寧身上有淡淡,淡淡的乾爽的氣息,她喜歡。
她不聽,岐陽可是好奇得不得了,“說啊,繼續說啊。”他簡直就當在看現場版的電視劇,只差邊看邊叫好鼓掌。
上玄